见他身上更多?的伤处,却也知道,那定是如他手?臂上的伤痕一般,肉眼可见的,是刀刃的锋利,是血肉的残损。
就好像,那每一道,都是他生前所亲身受过的刑。
“我们回去吧。”
风雪吹得倪素鼻尖发痛,“我买的蜡烛还有很多?,回去,我便为你点?上。”
“回去”这两字,于徐鹤雪而言,竟有莫大的心安,他转过脸来?看?向?自己身边这个?姑娘,只听?她?说这两个?字,他便很想跟着她?回去。
“你是怎么认出那个?胡人的?”
倪素与他相扶,一边走,一边问。
“胡人生在高原,游牧为生,为抢夺草场,争夺牛羊,部族之间时有摩擦,他们自小有佩刀的传统,佩刀的方式与习惯都与汉人有所不同,方才那人腰间无饰,却会无意识地触摸腰侧。”
非只如此,还因徐鹤雪在边关与丹丘胡人作战五年,他对胡人更有一番细致入微的了解。
“你让我将苗太尉藏起来?,便是笃定苗太尉与此人不相识,而军巡捕来?得那么快,正说明有人在等?苗太尉入瓮。”
苗太尉是大齐的太尉,元宵佳节,却孤身一人来?瓦子里见一个?胡人,此事若传扬出去,苗太尉只怕百口莫辩。
“可是,你为何那么相信苗太尉?”倪素记得,几乎是在她?认出苗太尉时,他便立即做了决断。
“他与胡人之间,唯不死不休。”
徐鹤雪放弃进士的身份,投身边关的第一年,便是在护宁军中,将军苗天照帐下,那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亲眼得见战场的血腥杀伐,目睹一场战争的失败与胜利究竟能?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
苗天照一生所杀胡人无数,若入瓦舍雅室未必不能?认出那胡人身份,但只要他一进去,他认不认得出那人便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山雨欲来?,而他将避无可避。
“那些人你都没问过吗?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害苗太尉?”
“他们抱定死志,便什么也不会说。”
徐鹤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