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了。”她似乎还想笑, 但扯了扯嘴角, 泪却流了出来, 周天醉爬坐起身, 刚刚痛到跌回床上,现在似乎一点疼痛的知觉都没有了,她想下床,余巧上前一步抱着她:“小天……”
“妈你骗我。”周天醉摇头:“你肯定在骗我,妈,我和她分手,我和她不见面了,好不好?你不要骗我了好不好?你说的,她没事,她在外面病房呢,她在等我呢。”
“游如许还在等我,她在等我。”周天醉推余巧,要下床,余巧抱着她,不让她动弹,但又怕碰到她伤口,没敢用力,周天醉在她怀里挣扎,双手用力,余巧往后退了半步,周天醉身体也跌坐在地上,她一只手扶病床,想挣扎起身,却爬不起来,余巧站在她背后,周天醉肩膀颤抖,她手紧紧拉着床单,拼命想起身,却完全没了力气,病房里听到她小声哭泣,余巧手放她肩膀:“小天。”
周天醉趴床边,小声哭泣辗转成恸哭,她控制不住情绪的拍床,伤口裂开,鲜血染湿病服,余巧担心她身体,想扶着她起身,周天醉脸埋床单边缘,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哭的没有声音,但床单始终被紧紧抓着,像周天醉的身体,全身绷紧,颤抖,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才克制住自己。
余巧说:“小天,你不要这样。”
“你说谎。”周天醉说:“她也说谎。”她眼睛通红,秀发散落在脸颊边,被泪水染湿,抬头时眼底是令人窒息的绝望,余巧甚至不敢和她对视,她张了张口。
周天醉说:“你们都骗我,她说过会没事的。”她抓着余巧的手:“妈,她说过会没事,一定是弄错,肯定是,我要去找她。”
她说着起身,余巧看她小腹的血渍越来越大,衣服被染湿,周天醉似乎一点疼都感觉不到,她就想往外走,余巧抱着她后背:“小天,小天你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但她铆足力气,居然拽不回周天醉,周天醉捂着伤口,往外走。
余巧说:“小天,她听妈说,你先冷静一下。”
周天醉想拽回手,和余巧拉扯,余巧身上掉了个证件,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周天醉不动了,她看着证件,又看向余巧,说:“这什么?”
不用余巧说,她也知道是什么,是游如许当命一样不离身的记者证,承载她所有愧疚和理想,是她曾经活下去的希望。
周天醉往前踉跄一步,蹲在地上,捡起记者证。
“大家好,我是津度电视台午间新闻组连线记者游如许。”
“你好,我是现场记者,游如许。”
照片上的人对周天醉笑,周天醉摸着照片,坐在地上,想对游如许笑,却哭出声,她捏着记者证,蹲在地上,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