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十七开口：“我知道大人想要保全更多的人，但整个西州注定要变做一个熔炉，您手上可以支配的力量太少，那又何必推拒任何人呢？无论是青衣卫，还是密瓶轩、简氏，既然所有人心甘情愿把命交到您手上，您就该尽情地使用我们。不必担心牺牲，也不用在乎损失，哪怕只添一点助益，都是我们该做的。”

他没有停顿：“我们不在乎成为牺牲品，成为沙砾，正如您也从来没有退缩过，毕竟我们有同一个崇高的目标。”

杳娘终于听懂了，她笑了：“我们的目标，是帮助您拿到虎变，改天换地。”

招秀咬牙：“一柄刀还不值得……”

杳娘头一次打断她的话：“不仅仅是一把刀，否则您就不会如此在意。那柄刀里必然留存着紫微大帝的道与气运在普通人手上，那只是刀，在您的手上，或许有扭转乾坤之效。”

她长出了一口气：“丙十七的论断，我没有异议。”

她是暗部的主事人，又是简氏的联络者，她能代替他们做出决定。

“我们本来就是为搜集情报而据守，主人没有给我们任务，这么久以来也就只有看顾您这样一道指令。您不需要我们，我们自然运转，您需要我们，必然以您为先。誓死追随，在所不惜。”

招秀没有纠结的时间：“我知道了。”

她总觉得自己胜算太少，便不愿意把更多人扯进来。

既怕人多了会叫她束手束脚，背负很多人的性命总是叫人要谨慎一些的，又怕辜负了别人的期待，毕竟很多时候她也看不清事态，她也只是在赌。

但这些话说得不错，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船要是翻了，无论活几个，都是一场灾难，她本该竭尽全力让船不要翻。

她闭了闭眼：“我非回连鼓崖不可，既然我没办法以我的方式拿到虎变，那我就只能想办法让能打开寰宫的人动手。算计也罢，弄险也罢，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再难我也必得走下去。”

虽然恒忘泱的行为无法预测，但以他对她的执着，不会愿意她被自己的兄弟杀掉……这就够了。

虽然恒息营的心思难以揣摩，但他的掌控欲与胜负心太重，就算被她气得半死，也会把利益权衡放在前面，有这样的先决条件在，也不是说就非要她的命不可。

杳娘说：“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招秀睁开眼睛：“演一场戏……要劳烦你了，杳娘。”

“弱点”要足够有说服力，就必须得有足够的身份。

丙十二能代丙一，他是最早出现在千极教视野中的，有过人的云息术，又被恒忘泱追杀过；杳娘就必须亲自出马了，她是暗部的真正主事人，她脑袋里的东西叫她具备更多价值。

其他人能走，这两个不行。

……

千极教教主震怒，左右护法被紧急召回瀚海城，以铁血手段镇压瀚海城的混乱。

千极教本在多事之秋、内外失序，又树敌太多，此番犹如恶疾爆发，非受断尾之痛不能平。

招秀先时为了出逃，动用了能动用的所有筹码，现在仓促之下改了目的，必须更改所有的计划人家敢为她赌命，不是让她束手束脚的。

招秀了解连鼓崖，暗部熟悉瀚海城，很快结合当下形势将计划密分细致。

任务细节给到所有人。

丙十二这厢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有心算无心，又有里应外合，突破守卫圈并没有遇到多少困难。

正要协助人员转移的时候，接到了丙十七给的信。

信上附了个新计划。

说不能使用原定的路线，需要临时开辟新路，还要尽量让这一行人遇上的麻烦多一些，最后走脱一部分人，又露破绽让另一部分人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