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般的身影走到塌前,掐着她的下巴将她挟持起来,危机感才总算警示她,这是恒息营。

他回来了!

一般人暴怒,便是狂风骤雨,但城府深若恒息营这般,即便是怒,都有种渊海般的深不可测。

招秀按捺着心跳。

颌骨被掐得再疼,也疼不过头颅依然在持续的钝痛,她不挣扎,甚至忽然弯了弯眼角。

似是一些笑意,却又充满了嘲讽,人都萎靡颓败近乎虚脱了,那点点讥意还分外鲜明。

她说:“教主亲手把一根毒刺放在枕畔,扎得疼吗?”

恒息营眯眼看她。

他浑身上下的煞气还极浓烈,衣袍上隐没的血迹依然散发着铁腥气,那种骨子里的恹懒混杂着狠戾,更有种鹰隼般叫人心惊肉跳的阴鸷。

他慢慢道:“你仰恃什么?”

“仰恃这天底下恨你之人多如牛毛,仰恃杀人都堵不住悠悠众口,”越是为威压所逼,她反倒越清醒,“今日我不畏……他日,千万人不畏!”

千极教的名声再差,也属杀伐蛮横、残忍霸道之列,浸透了西州粗犷阳刚的气质,等闲不是不能称一声枭雄。

西州人尚武,可以不服,却绝不会贬低这种霸权;而她偏偏搞出一番能引天下人震惊的风月纠葛,将千极教主跟护法全扯进污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