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瀚海城能这么悄无声息盘起一条过江龙。

在伪装与潜藏这一块上，人家着实厉害至少他盯了人家多日，却没发现一点问题，就算有些暧昧不明的主意，可能会干扰到他的判断，但也足够彰显人家确实避过一个先天耳目，这点失误他没法洗但话又说回来，若非这个叫人胆战心惊的麻烦忽然爆出来，也不会有人管他怎么闲情逸致。

沈辛元道：“简氏那几个铺面我已经控制住了，都是普通人，包括那个被救的丫头。里外都搜查过，两边来往的买卖也有正常的记录存档，只能说，若真动了手脚的话，那动得确实干净。”

语气平和，没有一点自己办事不力的心虚。

“你怀疑简氏？”恒息营不置可否。

“我不仅怀疑，我还相信里面肯定有点问题。这么一股未知势力落地瀚海城，简氏既然敢与之打交道，对其真实身份不可能一无所知，但简氏一口咬定，只是普通往来，我也找不到证据反驳。”沈辛元说，“简友鹏专程从灵璧城赶过来捞人。”

“你见过他了？”恒息营问。

沈辛元点头：“人要保，事不认，但毕竟牵扯上了，只说可以商谈让出罗刹海的部分商路作为补偿。”

跟简氏没法翻脸。

杀人简单，再大的商贾也是人命堆起来的，动刀自然会死。

但是商贾的力量并不在人身，这些年能盘活西州、连通西方这些四分五裂的势力，少不得简氏及青榆商会作用，就说一个冬市就足够彰显其价值。

千极教与这些商会一向是合作者的关系，真要铲了简氏，西州离一潭死水不远了。

沈辛元说得清楚，他这边的调查陷入僵局，非要查，只能从“主家小姐”那里作为突破口了。

但就恒忘泱的那态度，会让别人碰她才怪

沈辛元忽然心一跳，脑子都有刹那的停滞。

恒忘泱出城了，那他带走的人呢？

他会放心把人留在哪里？

除了他哥，他相信过谁吗？

所以说，在盘螭殿内室里……吗？

进殿，沈辛元就习惯性收敛自己的感知，即便内殿构造简单，也不是他能任意窥视的所在。

但现在的猜测叫他十分凌乱，教主能叫人躺在自己的寝屋里？

恒忘泱看中的女人，总不至于连教主都

沈辛元目光迎上恒息营的眼睛，一瞬间就觉得自己仿佛被剖开胸膛，连同五脏六腑都被袒露得明明白白。

忽然涌上心头的荒谬感把他冲击得一片混乱。

要他相信恒息营一时冲动，跟弟弟看中一个女人……一见钟情这种事，放在恒忘泱身上都离谱，但这么离谱的事偏偏就发生在他眼前了，双生兄弟牵连至深，有些特殊情况，也不是绝对不可能。

但恒忘泱可能任性上头，恒息营却绝不可能没有分寸。

除非……他就是在给弟弟收拾烂摊子？

沈辛元一时之间脑子中转过千百个念头，但他脸上的表情还端得住，短暂的愣神之后又若无其事地低下了头：“教主还有什么吩咐？”

恒息营斜了他一眼，懒得计较：“把简氏与人交易的存档送过来。”

“都是药材，教主若……”沈辛元想解释，刚开口忽然又停顿了一下，想了想，也没避讳的意思，说道，“她病情严重是真的？是先天不足，还是后天有损？”

“后天有损，是从先天位降格，”恒息营平静道，“三丹田皆有破溃痕迹，周天脉都是续接的。”

沈辛元瞳孔一缩，僵了好一会儿。

许久才艰难吐出话来：“所以她来西州……也有可能是避仇？”

恒息营指尖点了点书案，不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