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又看,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
本来暗部给的讯息就多,招秀又洋洋洒洒写画不少,这会儿胡乱堆叠在一起,压根没法整理。
招秀端起药看她歪头跪坐在案前一脸苦恼的模样,便伸手在案上一摸,抽出几张纸放到一边,剩下的用手臂一拦,一股脑儿扫到一边:“可以了。”
阿霖眼睛瞪圆,看看案面又看看她:“都不要了?”
她点点头:“不重要。”
这么一说阿霖就清楚了,干脆利落把纸堆到一起,回头拿出去烧掉。
眼光瞥见大多数纸上都有同一个人名,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隐秘的东西,随口道:“温相宜……这名字好听哦。”
这点……确实如此。
招秀点点头:“是啊,人也是个妙人。”
上一代的右护法,要不是被丙部挖出来,也不会引起她们注意,阿霖不知道那是谁也很正常。
她一边饮药一边想,千极教可真是残酷啊。
庞大的宗门深谧莫测,一个人即便曾是右护法,都只像是水里翻出的一小点浪花,过后就没有任何痕迹。
阵要说起来,即便是恒师眠之尊,倘若没有那两个儿子在走他接下去的路,在逼着全西州念叨他的名字,大概也就如先代的无数任掌门人一般烟消云散。
倘若真要留下什么痕迹,大概也就得像恒息营一样,杀,杀光所有的反对者,杀到所有人怕,杀到整个千极教都噤若寒蝉,以一力扭转千极教千年之道,破坏掉根深蒂固的传统,这才叫浓墨重彩、无人能忽视的一笔。
招秀并不赞同恒息营兄弟的做法,但依然会震撼于这种魄力。
视野越大,反倒对那些宏大叙事的转折越是会敬畏。
她想,温相宜会后悔吗?
她既然反对恒师眠的路,既然有心想自己上位,那必然也是有自己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