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入心脾的药香化在口中,药力铺得太快,一度盖住了身上仿佛要炸开的酸胀与炽热。

可她越清醒,反而越加趋向于崩溃。

她舌尖抵着手指,竭力想将手指推出口中,一时之间却怎么都不敢抬起头。

她要疯了!!

满脑子都是她怎么向人哭求的画面。

哭着求吻,求抚摸,求交欢。

纸人又是怎么亲吻、渡血、给她纾解的……除了结合。

它所做的一切都极有目的性,纵使她因为渴欲几近于疯狂的时候,也是一步步引导、控制她的躯体引出咒印,拆分咒印。

但还有什么区别?!

招秀垂眼,就能看到自己挺立的胸脯,湿得一塌糊涂的腿心……刚纾解过以至于显得敏感酸涩的下身……

没有!穿!衣服!

残碎的记忆里,这还都是她自己脱的!

对方衣袍尚且完整,只是上面全是她的体液……

招秀恨不得再晕过去。

尊主的纸人!

尊主!!

纸人很自然地从她口中拿出手指。

发现怀中脆弱的骨骼好像忽然之间就有了支撑的力道,却控制不住打起了寒颤,它就知道她清醒了,仍旧按部就班从另一只手掌心中捻起最后一颗丹药,放到她唇边。

稀世的净心灵药,它一连准备了三颗。

招秀纠结了好一会儿,张开口去吞药的过程都在抖个不停。

它慢慢拍了拍她的背,莫名竟叫她有种哄孩子般的荒谬感。

“尊主……”她艰难唤道。

“不是,”纸人平静道,“我不是化身,只是个傀儡。”

喂完药,它就将招秀放回到珊瑚榻上,随手捡起她散乱的外衣披到她身上。

“我与本尊没有共感,也没有记忆会回归本尊。”

招秀竭力地蜷缩着,仿佛这就能变得极小极小,从视野中消失她坐在榻上看它,嘴唇还是在抖:“你能否认你是他的一部分吗?”

“不能。”纸人说,“有一份血肉寄身,我的思维与行为方式确实就是瑶含章。”

招秀的眼睛里就慢慢流溢出绝望来。

纸人无所谓道:“何必拘泥于此。”

它停顿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指,戳了戳招秀的脸。

看到她的脸上瞬间崩裂,浮现微妙的惊慌。

它竟然笑起来:“承月来了。”

招秀的惊悸刚冒出头,就猝不及防地看到这个微笑的纸人在视野中一圈圈焦黑。

“劳烦你了。”纸人说了最后一句话,“那孩子执念至深。”

紧接着便从头燃到脚。

变作一滩灰烬。

……

承月闯入千秋阙的时候,天元山又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往年便就是深秋,都没有这样没完没了的雨,但自数日前那场天变的大雨之后,各地的气候都变得更脆弱。

连天地元气最为充沛的天元山都受到强烈的影响,郁境它处的情况更为恶劣。

跨进中庭,他好像这才意识到剑还提在自己手中。

他看着掌心的剑,越走越慢,最后停在了院中。

缠绵的细雨将他的衣发打得更湿,打入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也打湿他的心房。

强烈激荡的情绪叫他的身躯都在控制不住颤抖,仿若寒星般的眼瞳仿佛刺着冰棱那冰棱没有刺伤别人,反倒将他自己的胸膛扎得血肉模糊。

他再度迈动脚步。

一步,一步,“咣当”,那寒光凛然的宝剑到底脱手而出,掉落在地。

他再抬起头,身魂近乎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