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多东西都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

影山步没有多言,只是从文件上抬起目光,轻轻点了点纸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找到这样一个链条,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人在警察厅的核心是与我们对立的派系。从很久以前我就在留意,有蛛丝马迹之后按而不发,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更有力的证据。”霜岛雅树握着方向盘,平静地注视着前方,“你找到的走私案证据,为这条链条提供了最重要的拼图。”

影山步虽然不太明白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对霜岛雅树在工作上的能力有着盲目的信任,毕竟不是谁都能在下放两三年之后还能顺利调回警察厅并且在这个年纪升迁至警视正的,尤其是在对方只是准职业组的前提下。

影山步将文件合上,轻轻放在仪表台上,目光微沉。

“有些人啊,”霜岛雅树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沉重,“总觉得自己可以两边讨好,却忘了脚下的路会越走越窄。”

“这条路到底有多窄,我倒是很期待看到。”影山步合上文件,将它随意地丢在仪表台上,“接下来的行动,你有什么打算?”

“把这条路变得更窄一点,让他们走得更快些。”霜岛雅树语气肃然。

影山步转头看向他,唇角微微勾起,“有需要再叫我。”

然而谈完警察厅方面的公事,待到潜伏组织的进度时,影山步反而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让霜岛雅树放心,近期他很自由,不会有组织的人盯自己。

霜岛雅树微微眯起眼,沉吟片刻,开口道:“你的事情,我会尽可能配合。但我希望我们能够同步所有情报,否则有些范围,我恐怕无能为力。”

前半句话来自于手握重要线索,可以预见这场政治斗争的胜利时,他才能够有底气保证这样一句。

而后半句话,则是他不得不承认的现实,也是他一直以来的隐忧。

他做刑警多年,何等敏锐,自然察觉到影山步除了报喜不报忧之外,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完全告知他,但霜岛雅树清楚身为卧底的顾虑,所以自始至终都不曾逼迫于他。

影山步抬眼看着他,笑了笑,“在这场游戏里,你永远是知道规则最多的人之一。”

“你能把这当成游戏很好。”霜岛雅树并不苛责,“但是知道规则不等于能控制全局。”

影山步没有再多言,只是伸手轻轻关上文件袋,将它放在一旁。他靠在座椅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车内的沉默则被车窗外的风声填满。

霜岛雅树将车靠边停下,熄火后微微转头看向影山步。他将文件袋从影山步手中拿回,随手放在后座,然后解下自己的围巾,毫不犹豫地弯腰将它套在影山步的脖子上。

“自己扎紧点。”他淡声说道,动作干脆利落,不容拒绝。

影山步低头看了一眼,手指抚过柔软的羊绒围巾,“你戴什么?”

“无妨,我开车。”霜岛雅树语气平静,但目光中却多了一丝难得的柔和。

影山步没有推让,道谢之后打开车门下了车。寒风扑面而来,吹得围巾微微摆动,他抬手将围巾拉紧了一些,留住残余的温度,侧头看了一眼霜岛雅树的车窗,见对方正看着前方,神色如常。

于是他迈开步子,走入街角中的晨曦中。脑海中,那些文件上的人名逐渐浮现,串联成错综复杂的网络,在连结的线条上标记着因何产生了利益联系。

而在最高处的其中一个人名,与他相连的几条线都打了问号高宫正雄。

松田阵平接到影山步的信息时还有些恍惚,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还是影山步第一次主动发来请求。

不过,与其说是请求,更像是一种隐约的命令。短短几行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