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绫子似乎对诸伏景光的回答感到满意,她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后便离开了。
诸伏景光站在原地,等待渡边绫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傍晚的黄昏中。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开始规划如何从这次意外的遭遇中脱身,同时也在思考如何利用这次机会来进一步隐藏自己的行踪,以免被真正的敌人发现。
他知道,现在的每一步都必须极为谨慎,任何一次失误都可能导致致命的后果。
等第二日,渡边绫子再来到咖啡店的时候,却发现咖啡店当值的店员另有其人。她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诸伏景光请了急病假,她心下一突,赶到的时候,发现诸伏景光家已经人去楼空。
她站在门口,嘴角抽搐一下,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有气无力地打电话汇报自己行动出了问题。
太大意了。
一个能够两年之内就成功潜伏进组织并且拿到代号,若不是有内鬼泄露情报,可以苟到地久天长组织毁灭的卧底,怎么会轻易相信她的一番冒昧自白。
电话另一边,人力资源部的领头人也叹了口气,说道:“没事,不完全怪你,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先找到他再说别的。”
这话说得轻巧,真做起来并不容易,尤其是高宫健一给诸伏景光准备的安全屋里有全套易容装备。
先前诸伏景光在咖啡厅时已经做过简易易容,嘴唇上蓄了须,脸颊轮廓也有变化,但步骤不算太繁琐。
因为如果想要日常长时间保持的话,越是加工步骤多,与原本容貌相差巨大的易容越难保持,而且一旦某一次出现了纰漏,还更加容易被这段时间的熟人注意到不同。
虽然诸伏景光并不精通易容,但是简单的更改自己面部特征,令人记忆模糊的手段还是非常熟练的。
所以,在他们终于再次找到诸伏景光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一段时日。
并非诸伏景光的潜逃手腕不够高超,纯粹是他们在已知过分充分的情报前提下铺了人力物力花大力气去找了而已。
这次诸伏景光已经改头换面,成了一个自由摄影师,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望着远方草坪上撒欢的宠物狗时,旁边坐下来一个年轻男人,问他介不介意自己坐。
诸伏景光转头瞥他一眼,尖酸刻薄地说道:“你都坐了才问,我能说什么。”
男人似乎没想到他攻击性这么强,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顿了一下,然后才笑了笑。
诸伏景光作出懒得理他的模样,驼背塌肩,手肘撑在膝盖上,手里捏着半支烟,眯缝着眼望着远处发呆。
若不是来人知道面前此人的身份背景,根本无法将眼前人与资料中的照片联系起来。
男人越看越起敬意,心中更加坚决:怪不得上边无论如何都要将人请回去。
方才简短的过招下,他已经感受到了苏格兰的态度,于是他将润色过的,更加具有吸引力的介绍直接搬了出来,省去了兜圈子的寒暄。
诸伏景光在人坐下时心中就隐约有所预感,现在听到对方开口,直接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他心下一坠,莫名便有了石头落地的回响。
他既想着,该来的还是会来;又想着,他从组织假死逃脱,抛下一切旧日生活,正在独自奋战的挚友苟活于此,却难道要折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势力手中吗?他离开组织之后,往日潜伏的技巧竟然已经生疏至斯了吗?
他不知道影山步在背后出了力,还以为竟然被一群外行人追上踪迹。
诸伏景光面不改色地听完,只是平淡地说道:“如果只是这种程度,我何不回去做警方的顾问。”
“他们不会给你这样大的权力,资金,和人力。”男人说到这里,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背后蕴藏着势在必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