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匕首自身体抽出,带出一丛溅射的血花。
降谷零收力不及,握着匕首后退一步。
他嘲讽地笑了一声,眼中却只有恨意,为影山步收手的惺惺作态:“你以为受这一刀,我就会原谅你吗。”
“我失误了一下,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影山步表情平静,未曾呼痛,仿佛受伤于他天经地义。
就好像受伤的不是刚刚痊愈的那一侧肩头。
肩膀血流如注,浸湿了漆黑的外套,令黑色的面料不再反光,更加深沉。
但影山步面不改色,并未处理伤口,而是淡淡地对降谷零说道:
“这里几分钟以后就会停止流血。这道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就像苏格兰的死一样,不会留下痕迹。”
降谷零再次笑起来,他的笑容里有痛苦,有憎恨,懊悔,还有不可置信。
“你怎么敢这样做比喻?你连他的名字都不敢叫吗?也好,也好,你怎么配提起他的名字!”
降谷零双目赤红地咆哮道:“影!山!步!”
染血的匕首隔空挥来,影山步一侧手臂暂时报废,见状急速后跳旋身,一脚将匕首踢飞出去。
他单手难以保持平衡,略微踉跄一步方才站稳,对没有继续追上来的降谷零冷冷地说道:
“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死了的人,很快就会被遗忘。
“你很幸运,还没有学会这个能力。但你最好学一学,或许以后还用得上。
“波本。”
回应他的,是宛若愤怒的雄狮一般,几乎失去理智的降谷零,合身扑向他,然后两人扭打起来,翻滚在地。
失去了任何冰冷的武器,仅靠拳头与力量,拳拳到肉。
影山步到底还是受了伤,多数时间只能被动防守,沉默地承受着。
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到力竭时,忽然停下。
影山步被死死压在地面,忽然感觉到面上落下一滴滚烫的水滴,正中他眉心。
他眼睫猛地颤了颤,从降谷零的目光中匆匆躲闪开。
然后,他听到一直以来怒火高涨的男人,声音轻而沙哑地说道:
“我恨你。”
影山步依然看向他处,眼睫又是一闪。
“如果再来一次,我会抢先杀了你。在一切开始之前。”
与话语同时响起的,令人无法辨清任何一方内容的,是后台系统的提示音。
说了什么呢,都不重要了。
影山步有些出神,低低地应了一声。
降谷零松开了原本钳制他的手臂,掐着他的脸强迫他转过眼看向自己,就像要看穿并审判影山步的灵魂一样,冰冷地说道:“你有决心做出来,怎么没有胆子看我。”
影山步于是听从他的话语,并且放开了对抗的力道,全然卸下防备地松开手臂,面朝天空,躺平在地。
他说道:“好啊,你现在也有机会。”
“我现在杀你有什么意义。”降谷零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送来的只言片语,又像蛇的沙沙吐信,“你不杀我又是为什么。”
影山步的答案简单得好像没有考虑任何背后的阴谋诡计,平静答道:“你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仅此而已。”
只是这样吗?只是这样吗?
降谷零似哭似笑地盯着他,像是要将这张脸刻进灵魂里,至死都不敢忘记。
他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影山步。我没这么简单放过你,你不要以为以后在组织里会就这样从此一帆风顺。”
影山步低低地回应他:“如果你还想留在这里,就知道该对警方保密。”
降谷零咬牙死死地盯着他,最终猛地推开他站起身,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