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坐在影山步对面,没有关注到幼驯染的心情糟糕,而是以一种厨师欣赏饕餮的目光端详影山步,姿态优雅地缓缓吃饭。
一顿饭下来,三人各怀鬼胎,桌上的饭菜倒是扫得一干二净。
每个人都表示酒足饭饱,怎么能不算是宾主尽欢呢。
“我来端”
降谷零打断他,“你少来。”
诸伏景光点点头,“嗯嗯。”
影山步还没站起来就被按在椅子里动弹不得。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大约只是错觉吧。
他张了张嘴,见两人态度很坚决,如果他再强行插手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于是悻悻然地去客厅了。
拿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翻了翻,看到未读信息中没有琴酒的名字。
很好,看来琴酒还不知道他出院了。只要再熬两天,如果琴酒还没有主动联系他,说明医院不会告知影山步的动向,他就可以不用担心挨骂了。
或许是吃饱之后,血液流向胃部帮助消化,令他犯了饭困。影山步坐在沙发那个熟悉的角落,手边就是刚才盖过的被子,凌乱而舒适地堆在一起,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拉过被子盖在腿上。
周围很安静,只有厨房里传来的规律又日常的声音,有种人间烟火带来的安心感。
是这个房子里稀有的烟火气。
影山步心想,虽然情况有些复杂,但是现在这样好像也不错吧。
结果,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体状态跟刚吃完饭时大相径庭。
周身燥热,身体沉重,肌肉因为高热而酸软疼痛。身下的触感不是粗糙的布艺沙发,而是柔软光滑的床单,紧紧地贴合在肌肤上。
大脑有些分析不出前因后果,但也明白自己是转移到了卧室里,警惕心在此时下意识地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
好像换了身睡衣
他睁开眼,感觉到眼前视野模糊,是高热所导致的晕眩与泪液充盈。
高热同时还令他产生了控制不住的寒冷。这种冷是从身体深处诞生的,令他的肌肉痉挛,哆哆嗦嗦地伸手拉扯被子边缘向上扯去,想要阻止被子里的热量流逝。
然而这一层薄薄的被子仿佛并不足以为他御寒,于是他用完好的那侧手臂撑着床单,佝偻着身体坐起来,想要下床去床边柜子里掏出自己冬季的被褥。
吐息间唇周肌肤都能感觉到滚烫,耳旁眼前像是蒙着一层纱,对重心的感知力也变差,只能勉力完成一个目标。他的视野落在地面拖鞋,完全顾不上其他。
影山步下床下得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他踩在拖鞋上没有穿好,结果绊了一下。
他伸出去保持平衡的手,忽然被一个人从旁边伸手握住,用力向旁侧拉了一把,紧接着腰上也按住一只手,硬是将影山步的重心改了个方向。
影山步的身体直接被那人接住,用胸膛挡住了他的跌势。
顾不得辨认究竟是谁,他的头很重,此时额头抵在那人的锁骨上,感觉到了一丝冰凉。
于是下意识将眼睛贴了上去,贪婪地汲取着凉意,吐出的热气喷洒在狭小缝隙里,又反扑回他的脸上。
然而身体传来的寒意又令他牙关紧咬,瑟瑟发抖,哆哆嗦嗦地嘶哑道:“被子”
那人伸手按在他的后背,搂住了他颤抖的躯体,轻轻拍了拍,把他搂着倒退送回床上,同时从床头柜抽出一个冰镇的东西放在了他的额头。
影山步感觉到上下都涌来寒意,让他不舒服地晃了晃头,结果降温包滑落至眼上,反而令他好受了一些,于是人安静下来。
过了片刻,他听到旁边传来悉悉簌簌的走路声,搬动物品的声音,被子被抖开时在空气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