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似乎在这个场合下颇有些相映成趣因为这道疤痕正是同样的情况下,由同一个人留下的。
只是经不起细想。
一旦想到时间竟然已然过去十几年,即便是对大尺度的时间改变感觉不深刻的琴酒,也会不禁生出恍然之感。
或许最大的区别是,现在影山步已经学会不咬人罢了。琴酒淡淡地想。
他松开了压迫止血的棉球,随手扔到床头柜上,然后转而抓住了青年的手腕按进床单里,以免青年意识不清的时候随意翻滚,反倒会让身上绷带散开。
至于这姿态是否会令青年受压迫下更为吃痛,便不是琴酒考虑的问题了。
诚然,琴酒对受伤习以为常,也有极强的忍耐力,若是这两点放在其他任何一个组织成员身上的话,他会觉得这是代表对方吃苦耐劳的优点。
然而影山步却因此格外容易受伤,几乎是仗着身体的特点而肆无忌惮地挥霍那点运气。
琴酒想到这里脸色更沉,看着青年的后脑微微眯眼。
此时,影山步挣扎得愈发剧烈起来,手指抓紧床单似乎想要向前攀爬,而头颅也微微摆动,似乎想要挣脱禁锢。
琴酒捂住他的那只手的虎口猛地一疼,他深呼吸了一下,唇角无声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很好,这狗崽子长大了也还是只狗。
他手指捏着青年脸颊软肉,将自己的虎口救了下来。
此时掌心手指已经一片湿漉漉的,不知除了津液之外还有什么,琴酒也不愿细想,只是冷笑一声,因为捂起来有些打滑,干脆用手腕塞进青年口中,将噪音堵得滴水不漏。
他目光阴惨惨地想,等影山步醒来,让对方看看并排的两个牙印,想来比对方在意的体面更加羞耻。
降谷零找到琴酒告诉他的空病房之后,左右打量了一下,看到这布局是一间私人病房,装潢精致典雅,可见收费不菲,也不怪还能空置下来。
他发消息告诉琴酒:我到了。
然后随手拉了把床边软椅坐下,静静等待。
过了好一会,病房门才再度打开。
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神情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向前走了几步,将手里的铝合金手提箱递给他。
抬手时,袖口露出桡骨,上边清晰地刻着半个微微渗血的印子。
是齿痕。
波本与琴酒相处时并不会卑躬屈膝,反而好奇心足够旺盛,虽然由于进入组织时日尚浅而暂且听从朗姆指令,但由于能力出众,所以琴酒也将他当作日后有潜力成为中高层的成员来对待。
正如此时,波本眼瞳微微一凝,似笑非笑地接过手提箱,打趣道:“你被狗咬了?”
琴酒面色不愉,垂眸扫了一眼自己手腕,“啧”了一声,“是啊。”
波本尾音上扬地“哦?”了一声作为意味不明的回应,“那这医院还挺危险的,要把狗拴好才行啊。”
琴酒眯眼,直接把话题切回正题,“里边是精密仪器,不要剧烈晃动碰撞,不要放在强磁场附近,不要放在高温低温环境。”
波本点了点头,低头看看箱子,问道:“这里边是什么?”
琴酒却口风很紧,见他拿了货也得到了叮嘱,转身冷冷道:“问朗姆。”
波本只是大概知道此次任务物品的物理性质,而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不过是个保镖,或者快递员,没有更多的信息。
哪怕是朗姆也对此守口如瓶。
见琴酒这边暂时没法入手,波本便目送他推门离开,然后提着箱子也向外走去。
他跟在琴酒后边,走廊中两道脚步声零落错杂,但微妙地保持了一样的速度。
前边的男人微微侧头,然后便不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