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夜色,投射到了更遥远、更难以触及的地方。
然后他又睡着了。
直升机缓缓落地,琴酒也不再叫醒他,干脆解开影山步的安全带,伸出手臂把人抄起来,自直升机舱口跃下。
私人医院的顶楼是停机坪,早有急救医生与担架床在此等候。
他几步走到担架前将人放下,然后说了下影山步的血型,便不再跟上。
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还未干涸的血渍,他拿出手机给朗姆说了一下现在的进展。
电话那边,朗姆那边明显松了口气,让他小心保管箱子,尽快送到安全地带。
琴酒冷冷道:“我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让靠谱的人来拿。”
然后就挂了电话。
他与朗姆虽然相看两相厌,但还保持着表面的塑料关系,毕竟时常有合作。
现在他确实没时间处理后续,更何况他完成任务已经仁至义尽。
朗姆没跪在电话面前对Boss哭就要对琴酒感恩戴德了,还让琴酒把东西送过去?做他的白日梦去吧。
直升机的驾驶员从窗口问道:“你要去别的地方吗?”
琴酒沉吟了一下,摆摆手道:“我留下。你回去记得把痕迹清理干净。”
驾驶员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操控舱门关闭,螺旋桨再次掀起狂风。
琴酒按住帽子,抬脚走向电梯口。
影山步这次的伤势说是严重,也不是往年里最严重的,甚至排不上前三。
但因为两颗子弹进入人体的位置都有些刁钻,一颗射进肩膀,损伤了肩部神经丛,令肩胛骨骨裂,肌腱断裂,另一颗则如同影山步所预估的,射进了肾脏,损伤了腰部肌肉和后腹膜。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可能很难保下这边肾脏,但影山步却没有这样的问题,不如说这恰好是他的身体擅长的领域。
只有失血无法扭转,假如在没有血包补充的情况下真的发生大出血的话,即使是影山步也无力回天。
琴酒在天台抽了几根烟,回到私人病房的楼层时,影山步的手术才结束。
麻醉的药效还没有过去,琴酒站在床边低头看了两眼病床上青年面色苍白的睡容,忽然想起什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日历。
然后他唇边扯出一点不爽的弧度,眉心微皱,打了个电话:“把东西给我送过来,尽快。”
于是影山步醒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面色黑如锅底的男人,正坐在病床边翘着二郎腿,眼神能吓哭一条街的小孩。
影山步迟疑了一下,打了声招呼道:“晚上好?”
琴酒不咸不淡地说道:“好啊。”
影山步:这算什么回答!
想了想,见琴酒心情好像还是一团糟,为了防止挨骂,他决定说点保险的东西,比如他的身体状况。
“手术做了多久?”
“你说呢?现在凌晨三点了。”
影山步顿时心虚气短,因为琴酒竟然陪床陪到了这么晚,总觉得还有坑在后边等着他呢。
真要说的话,这次任务也不是他的问题,实在是朗姆那边不堪大用,连琴酒派过去的人都不信任,导致后边节外生枝。
否则早早顺顺利利地被警察一网打尽,哪还有影山步流血又流汗的事。
还有萩原千速。
忽然想起来夜晚路旁的这一幕,影山步心中猛地一紧,但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机会。
他甚至不能直接电话联系萩原研二,问清状况,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如何得知萩原千速受伤。
组织内的成员们多数都是亡命之徒,而被放在A组的司机,多多少少都沾过人命,无论有没有记录在案,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