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隐瞒过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首领很信任我,因为我只是一个为了活命而拼命敛财的可怜虫。”
影山步缓缓说道:“我以为那只是你的自保手段。”
“如果不够真实,怎么取信于人。”他笑了笑,表情平静,转身对前方做了个手势,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影山步提脚跟上,问道:“你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我可以送你出国治疗。”
前边的男人只是咳嗽起来,身躯微微佝偻。旷野上裹挟着热浪的风席卷而过,将濡湿的发梢按在人滚烫的肌肤上,朴素的衣物将教授的身形勾勒得形销骨立。
教授转身继续向前走。
影山步也没有追问下去,但有一种隐约的预感。
他们分开麦浪,从田埂走下土地。两人一前一后穿行过沙沙的麦浪,有如摩西分海,但金色的浪潮又须臾在他们身后合拢。
“我叫你来这里,是因为我藏了东西要托你转交。”穿过田地,他挖开了某处做过标记的土壤,将一个沾满泥土的小盒子放到影山步手里。
教授看起来确实已经时日无多,脸色青白,唇色也不似正常人应有的血色。
他说:“作为交易,这里边的钱一半归你,另一半请你转交给我的妻儿。”
“你有妻儿?你的身份是单身独居男性,连雷神会都不知道你还有家室。”影山步微微皱眉,拂开盒子表面的尘土,晃了晃小盒子,听到哗啦啦的撞击声,然后才打开。
里边竟然是凌乱堆放着的一把未经镶嵌的裸石,看起来成色大小都不错,而躺在中央的则是一个形似储存条的芯片。
“这是钥匙。只有有了钥匙,才可以解锁我的不记名账户。”教授说道,“还要麻烦你费心把加密货币换成日元打给我的家人了。”
影山步眯了眯眼。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
“我要是带着所有的钱远走高飞呢?”
教授看着影山步,平静地笑了笑:“我的孩子遗传了我的病,是我对不起他。我只能给他攒下足够他治病的钱,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他面前的杀手眼神微动,神色凝重起来:“原来你给雷神会洗钱,又插手高利贷,都是为了这个。”
“是。这毕竟是我最擅长的事。”教授微微叹了口气,“想到这里还有点惭愧,我跟学生说不要碰这些,自己却搞了一套完整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