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只是其中一层考虑,他也要观察一下这份笔记上的其他政客的下场如何, 来判断他身后的支援力量到底有多少。
从那时候到现在为止也有一年多了, 至少现在看来,身份最重要的那个层次中,一个人都没有落马,只是手底下的人有了些人事变动, 不过多数走得都算体面, 只有少数人获罪。这又涉及到了派系之争。
不过是另一种利益交换罢了。
影山步心知肚明, 官场上彼此结成了复杂、脆弱而又坚固的利益网络, 在危机来临之时反倒会互相照拂,倒并非是顾虑情谊, 只是怕有人走投无路发疯攀咬出一串。
而经济犯罪又与刑事犯罪不同,对于某些人来说, 除非当真损害了自身的利益, 否则不愿意为之惹上一身脏。
自然, 监察机构独立于权力机构, 审计厅和警察厅各司其职,也不至于一池浑水,但走露口风呢,则是不可言之事。
影山步看到这样的情形,便清楚他的笔记交上去之后,大约是经历了不少博弈,最终达成了这样折中的结果。
老实说,他还有些满意,因为至少抓了一批,说明还是有愿意做事的人,否则把这名单一压,权当未曾收到过,再把影山步这源头一掐
影山步想到这里,忽然觉得他在代替霜岛雅树开始调查那桩旧案之后,所遭遇的重重意外,是否存在看不见的力量在背后阻碍。
或许ta对霜岛雅树没有恶意,只是将影山步视为了眼中钉而已。
但影山步没有证据。
他也不希望是这样的情形,否则之后想要搬倒组织的话,就只能指望他自己了。
他的目光从身旁正在严肃讨论的两位好友身上掠过,眼帘淡淡垂下。
未来要走的那条路,势必不能与他们同行。
对于“厚海凌久”来说,身在组织之中,最大的作用便是成为人质,在看不到尽头的压抑生活中被监视、被利用、并且留下愈来愈多的罪证,时时刻刻都绷紧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