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不作声地爬了起来,掀开被子,坐到床边,看着壁炉,撑着头回想这段时日的种种。
一切都十分模糊,仿佛在梦中一般,记不真切。他的记忆在被飞针插进手臂时便戛然而止,后边一切都十分混乱,并且如同真正的梦境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模糊、褪色。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们现在很安全。这一点是从他的直觉得到的答案。
枪在床边,是他的习惯。他把枪拿起来,插在腰间,去食堂走了一圈,看到种种布置都是令他放心的模样,暗想,大约自己先前虽然记忆模糊,但行为方式都跟自己没有什么区别。
再次回到床边时,青年还未醒,倒是怪不得对方,毕竟此时外边天还未亮。
只是他钻进被子时,带进去的寒意让另一个住户下意识退避三舍,倒是让他有点无奈。
琴酒没再睡着,却也挡不住旁边的青年在回温之后靠过来的动作。被子不大,琴酒想躲也没地方躲,这床边上还堆了好几床被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用。但面对唯一一床捂热的被子,谁也不想退让。
琴酒于是忍了。
影山步被电话铃声吵醒,但还没等他伸手去捞,就听到旁边一道冷静的男声回答道:“好,知道了。”
令他三秒后迅速惊醒。
他猛地抬头看向床边,与男人对视,讷讷地问道:“你恢复了?”
然后松了口气:“太好了。”
琴酒盯着他看了几秒,这个表情竟然与先前并无二致然后才淡淡答道:“嗯。说说发生了什么。”
影山步自然略过了他把资料全都扫了一遍的细节,只是简单说了声,他为了方便之后收集信息,提前把文字材料都搬到了食堂,然后期间他的药物时间到了,幸好他贴身携带了一只注射液。
至于敌人么,在第一波接敌时就全员阵亡了。
“在雪里堆着呢,早就冻硬了。”他打了个哈欠,缩回被子里。
后续的处理一如后勤部门的风格,高效而迅速。
在轰鸣的引擎声中,大门被打开,迎进来三辆大型车。扫雪车之后是两辆卡车,一辆空着,一辆坐人。
他们站在窗边看着一队训练有素的人下来之后,先是把尸体处理了,然后开始分散开来,在整个基地地毯式搜查,务求把所有含有信息的材料统统回收或者就地销毁。至于实验室的相关材料,包括食堂里堆起来的那一堆纸片,都被搬上了卡车。
在此期间,除了随队的医疗人员询问了两人身体是否有什么不适,没有多余的问话。
等回到日本之后,琴酒去都路久司那里检查了一下身体,得到的答案是药物已经完全代谢出来了,无需多虑。
而影山步则选了另一个时间,单独去见都路久司。
那个男人早就料到他会在琴酒来过之后单独见他,甚至泡了壶茶等他上门。
影山步根本不吃这一套,将门用力推开之后,冷冷地扫了一眼桌面,正待质问什么,忽然被对面男人笑吟吟打断:“把门关上再说。”
于是他收起怒气,回身关门。
这一打断,他有点情绪不连贯了,只能走到桌边坐下。
“都路,那药到底是什么回事?是你放到那里的?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失笑,像是看着捣乱的孩子一样包容地看着他,等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完,这才抬手按了按。
“别急,我早就准备好了所有的答案,都在这份材料里。”
他将一个文件夹放在桌上,推向影山步。
“看完你就会知道一切的答案。”
影山步盯了他一眼,然后探手取过,放在腿上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