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黑色的伯.莱塔,转眼间便落在男人掌心。

他身上只穿着单层抓绒打底,但是却毫不在意地边走向门外,边给枪上膛,目光冷然而警觉。

待握住门把手悄然推开门,察觉没有异常之后,才将门推开。

走廊中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其他的生机,不远处一扇窗户被风刮开,在窗棂上摇摇晃晃地拍打着,发出吱呀的噪音。

天色阴沉,连带走廊都显得阴暗起来,尽头更是一团如浓墨般的漆黑。

但琴酒似乎对此毫不恐惧,甚至没有一点犹豫地走上前去,仿佛他就是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似的,仔细端详了一番坏掉的窗框,然后回到放置物资的地方,拆了一根铁丝下来,将那扇窗固定好了。

虽然破碎的玻璃无法修补,但走廊上的窗户破碎的不止一扇,所以修起来的工程量远比想象中大。之前那伙人也仅仅只是处理了食堂门窗的密封性,没有在意其他,而影山步也是这样打算的。

待修理完毕之后,琴酒回到房间,将大门关好,似乎不放心似的,又在食堂里检查了一圈,甚至连后厨都没有放过。

等确认一切无误,他才把插在腰间的枪放回床边,然后抓住被子一把掀开,现出仍然安静卧躺在床上的青年。

只不过,比起方才的窘迫蜷缩,现在的姿态明显要舒展得多。在骤然接触到冷空气之后,再次向被子里缩了缩身体。

男人站在床边垂眸看了几秒,却没有立即上去,而是松手令被子自然落下。

他则坐到壁炉前的凳子上,低头将枪退膛上膛,检查枪是否卡壳。似乎他还想进一步拆开保养,但手指只是在枪身摩梭一番,没有进一步动作。

火炉将人的身体烤得暖洋洋的,待久便仿佛被太阳炙烤一般滚烫。

而他仿佛终于把玩够了手.枪,放回床边。顺手将壁炉中木材添上新的,烧得更旺,然后才钻入被中。说是钻,其实更像是用身体将青年挤入被子深处。

带着一身太阳般炽热的干燥暖意涌入被子里,与室内冰冷的空气相对照,便更显得这温暖珍贵无比。

青年虽然眼皮紧闭,但身体已经忍不住惬意地舒展开来。

琴酒伸手随意拨弄了两下压在手臂之下的黑色头发,无意中碰到了青年的头,这似乎像是触发了某种开关一样,他的手指忽然被毛茸茸的发丝回应了。

他的动作顿住。

尝试性地捋开发丝,于是终于明白缘由在哪。

然后他便像是找到了点什么乐趣似的,饶有兴趣地伸出手指插入发丝,细细研磨,引起一阵轻微的挪动。直到青年似乎舒适得睡着了,他才有些意犹未尽似的躺了回去,合眼闭目养神。

室内只余下木柴烧热裂开时发出的细微脆响。

温度烘得恰到好处,即便是影山步,在这样的情况下也难以抵挡困意,身体被禁锢的情况下仿佛回到了在襁褓中的安心感似的,当真陷入睡眠。

等他醒来时,才惊觉一身冷汗,因为他后半程实在大意了。

好在他猛地转头,便看到琴酒那双没有感情的银灰色眼眸正在淡淡看他,似乎一如既往,不知为何便放下了心来。

嗯,反正琴酒也不会记得,假如真的有破绽也不是问题。更何况,本身就不太可能会有异样,毕竟只是睡着而已。

他这样安慰过自己后,放下心来。

“起床。”

一如往日的简单收拾过一番,他们在这基地里依靠着前人的重组物资,竟然生活得还算滋润,至少不算缺衣少食,清洁用品也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