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这栋楼的其他房间看看。”

他说话时,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便安静地落在他面上,静静听他讲话。

影山步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有点发愁地看着琴酒的头发:“你要是踩到了怎么办。”

琴酒现在的这个“人格”好像并不习惯头发过腰的长度,影山步清清楚楚看到对方甚至蹲下之后踩到过自己的发尾。

他忽然福至心灵,向侧方爬了几步,跪到琴酒身后,然后手上有些生疏地编了起来。

失败了两次,拆了重造,终于编出了一条顺畅的麻花辫。

影山步用皮筋扎在发尾之后,迫不及待地撑着被子侧身探头去看琴酒的正脸,欣赏自己的成果。

正面倒是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差异。

或许两个麻花辫会效果拔群影山步阴暗地想到,遂即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

眼前的男人并不在乎影山步做了什么,只是转头看了眼发尾,然后又瞟了眼乐不可支的影山步,似乎感觉到这家伙没安好心,于是一把按住影山步的肩膀往自己身前一按,意思是消停点。

影山步重心一歪,鼻子就磕在琴酒身上了。

突糟黑手,他呲牙咧嘴地揉着鼻梁爬起来,倒是感觉找回来点熟悉感,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走吧,去外边看看。你待在这也行,我很快回来。”

然后拖着长辫的男人在他站起来之后,自然地起身跟上。

影山步歪头看他一眼,平时长发压在大衣里不显,编成辫子以后倒是十分粗壮,所以抬手将辫子从他大衣里抽出来,在脖颈绕了一圈。

坏了,好像准备下地插秧一样。

黑发青年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大约笑得有点太猖狂了,于是脸颊被男人一把捏住。

看来琴酒纵使不理解影山步在想什么,却也十分敏感地察觉到了人的情绪。

“好好好我错了。”青年嘟囔一句,揉了揉自己的脸。

一墙之隔,温差便大得令人脸皮一紧。

在这废弃的基地,尽管白天的阳光试图穿透阴暗的走廊,但似乎无法驱散那弥漫的寒冷和阴郁。走廊深邃而曲折,曾经繁忙的场景如今已然沉寂。

偶有廊边窗户破碎,外面是荒芜的白色世界,冰冷的风窜入室内,传来幽咽的风声。极简的设施和岁月痕迹深深的墙壁都似乎想要述说些什么,却被凛冽的冰冷气息所淹没。

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好像在唤醒这沉睡已久的过去。

琴酒紧跟在影山步后,他的目光如冰,静默而深邃,仿佛正在仔细揣摩着这走廊中的一切。

他们先前已经囫囵搜查过几个实验室,却没有正经翻找。

这些实验室已经被那只小队清理过,有价值的东西已经收刮干净,因此只需要直奔大实验室即可。

上回从那些人手里收缴回来的记录已经被浏览了一遍,但影山步因对相关领域知识的匮乏,看这些记录如同看天书,晦涩难懂。

这不是什么解密游戏实况,随便在书架床底抽屉里翻翻就能找到关键角色留下来的日记。

他面对的是厚重且有破损的,以俄语书写的正儿八经的晦涩实验记录。

也不怪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实在是太过催眠,看到后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想从这些记录中找到什么。

档案室里密密麻麻地摆放着许多文件,从空置的书架可以看出来被取走了不少。

影山步在档案室内走了两圈,仰头看着顶层的那些大文件盒,琢磨着这些东西倒是保存良好,大约多亏了自然条件,忽然在最里侧的书架顶上发现了一只灰扑扑的金属盒子。

说是盒子,倒像是个微型箱子,以搭扣封口。箱子表面没有什么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