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一直撑着头看向窗外,安静地不知在想什么,闻言答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一旦熄火之后要花好几个小时将车回温才有可能再次打着,如果失败的话,长期冰冻下来,车就废了,不如再买一辆新的。”
“怪不得路上没什么豪车,原来这里的车算是某种消耗品。”
影山步突发奇想:“如果我们的车在半路出问题了,后备计划是什么?”
琴酒对他的乌鸦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叫救援,然后重新找辆车再出发。人暴露在零下四十度的低温环境中超过五小时就会产生失温症状,就算是现代,西伯利亚每年也能冻死一千多个人。”
“那你那个时候呢?”影山步冷不丁问了一句。
副驾驶的男人将头靠在有些老旧的格子布头枕上,沉默了几秒才回答道:“那时候只会更冷,死更多的人。”
话语平静,其背后却萧瑟寒冷,令人噤声。就像太多闲言碎语只会惊扰了过去的亡灵。
影山步不知该如何继续问下去。
琴酒也没有继续说。
他们四小时换一次人,轮流驾驶。影山步毫无疑问包揽了全程的做饭工作,在仅仅足够他转身的狭小厨房里愣是做了三菜一汤,够他们吃三顿。
因为没有足够大的餐桌,所以只能随吃随端。
看琴酒的样子,似乎影山步的手艺比俄航飞机餐令他满意得多了。
吃完饭,影山步穿上羽绒服戴上手套下去例行检查车子的状态,比如轮胎情况,却没想到一回来,发现厨房已经收拾干净了,而琴酒坐回了驾驶座,正等待影山步就位。
影山步顿时一阵错愕,但思及琴酒在他家借住时的确将卫生维护得很好,不由在饭来张口和寡居人士中产生了一阵凌乱的割裂感。
晚上,他们赶到了一个小镇,找了处空地将房车扎营。这里人口太少,以至于唯一的招待所都已经关张,所以他们在旅店投宿的计划流产了。
好在房车内居住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洗漱显得有些局促,但两人都是做任务时极其能忍耐艰苦条件的人,所以倒也罢了。
至少宿在小镇范围内的话,即便今夜暴雪将车淹没,天亮也能找到居民帮他们把车拖出来。如果在野外,那就要自求多福了。
这房车的床足够宽敞,却也只配了两床被子。这两床被子必须叠盖起来,否则半夜会很难熬。
开着暖气,影山步钻进了唯一的被子里,被冻得一哆嗦。他开始阴暗地想,是不是琴酒让他先洗澡的用心就是让他先来把被子捂热。
但好消息是,时隔多日,他又能薅上羊毛了,不然这见不到任何一个剧情角色的日子他真的是要过不下去了。
雪天开了一天车,两人的精神都有些疲惫。琴酒关了灯,正酝酿睡意,忽然听到旁边的轻声询问:
“你是怎么认识谢尔盖的?”
这个问题其实很巧妙,迂回地试探着最核心的内容,即琴酒的背景。因为像琴酒这样的人,是极少有“信任的朋友”的,更别提还清楚了解他的过去。
车窗外传来风的幽幽呼啸,隐约似乎还能感觉到渗进来的寒意。厚重被子下逐渐暖和起来,让人的身体与精神都放松下来。
于是琴酒答道:“那时候,他是给研究员打杂的学徒,而我是基地里的一员。”
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平静地描述了一个特殊年代的故事。
那时候战乱伴随着饥荒,虽然有战前储备和援助,但全国范围内依然饿死了许多人。与此同时,所有的资金都投入了战争中,只要能够产生效益。
而一个特殊的基地便在这样的情况下组建诞生,由当时一名很有名望以及关系的内务部高层主张,其目的是选取适当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