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影山步原本就打算带他下山,将他送到警察局。

一郎跟在影山步身边,磕磕绊绊地努力交流,像是错过了初生时期的小兽一样,练习着合群动物应有的社交技巧。

影山步虽然话很少,但都一一回应了。

等回到卧室,他用毛巾打湿热水给降谷零擦了脸和脖颈,打电话给山下警察局。

没过多久,这处老宅便被各部门的警力团团包围,水泄不通。

降谷零到了此时终于缓缓醒来,头痛欲裂,被一块热毛巾盖住了脸。

影山步作为唯一知情当事人,将前因后果以最安全的方式叙述了一遍。

而一郎则全程像受惊的小兽似的蜷缩在他身边,直到被专门派来的心理专家轻言哄走。

影山步与降谷零被一同带离,终于走出了这片山谷。

警方追加了两队人力,以房子为中心进行地毯式搜查,终于找到了失足摔死的杀人魔。

他们两人的身份因为需要保密,所以不得不耐下心留在警局,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笔录,终于在深夜被释放。

而那少年则转交给了专业机构来养育,后续需要通过心理医生来进行认知矫正,以及社会化训练。

等他们终于上了车,降谷零终于从头痛的后遗症中缓了过来,惋惜:“那手提箱恐怕拿不回来了。”

“不,你看后排座。”

于是降谷零猛地回头,竟然看到那手提箱正好好地放在后座上。

他愕然看向好友,发现影山步对他淡淡笑了笑:“我跟你来一趟,总不能让你任务失败。”

“怎么做到的?!”降谷零感到不可思议,伸手抓住影山步的胳膊追问。

“秘密。”影山步打了个哈欠,带着鼻音口齿不清地说道,“快点找个酒店洗澡睡觉”

降谷零顿了顿,忽然说道:“我不问也行,但是作为交换,你必须叫我零。虽然已经被你叫降谷叫习惯了,但是总觉得我吃亏了。”

影山步:

“好吧,好吧。”影山步无语。

他们在最近的酒店住下,却因为来得太晚,标间被订完了,只剩下大床房。前台看他们两个成年男人,有些尴尬,不过影山步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立刻同意了开房。

洗了个战斗澡,躺进现代大床的柔软被子里时,两人都发出了舒适的叹息。

降谷零问道:“所以在我睡着之后,你真的把旅馆给拆了?”

影山步闭着眼呢喃:“你不是听到我做笔录了么”

“我只是遗憾当时清醒之后没有去参观一下现场。”降谷零哼笑一声。

影山步也意味不明地哼哼了两下。

“没想到那人居然是种变态,要不是你没中招,我们这次真的很危险。”

影山步做笔录时,说自己并没有吃喝,所以才能保持清醒。

因此他隐瞒了自己的愤怒,同时隐藏了动机。

其实这杀人魔即便被抓到外边也难逃死刑,但是精神病总有许多方式开脱,而心理变态者并不会因审判而忏悔,只会在反复的审判中揭露受害者的无助和亲人的伤疤。

而影山步获得的口供录音,则被他以特殊手段制作成了录音带,放入证物之中。由此,一切水落石出,失踪者的归宿也尘埃落定。

这片山林或许曾经有熊出没,但真正导致游人失踪的,只有这个犯人。而那温泉旅馆的原本主人一家,则同样殒命于他手。至于一郎,则是贺佳家留下的孩子,彼时不过两岁左右,未曾见到家人殒命,就被忽然代替了父母的陌生男人接着养大。

而养大这小孩的唯一原因,则极其残忍。

“他死得倒是痛快”黑暗里,降谷零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