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将影山步监.禁了数月的男人不可能出于简单的友情来指责赤井秀一。因此正如他之前所说,他深刻地怀疑苏格兰疑似将影山步当成了自己的附属品。

而赤井秀一所能做的,不过是让影山步不必在组织内的任务时与苏格兰相处。

作为卧底,他不能表达出来对警察的过多注意,因为他甚至没有苏格兰那样正当的理由去胡搅蛮缠

哪怕他曾经是影山步的“朋友”,但这终究是一种背叛。

所以他永远不可能为了“厚海凌久”而失态。

哪怕这是他喜欢的人。

这样想来,幸好步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他也没有资格去坦白一切。

赤井秀一胸腔闷痛,将杯中逐渐冷却的温咖啡一饮而尽。

“琴酒让我带你去这里的私人医院复查。”

影山步茫然地对赤井秀一眨了眨眼,目光相接时立刻明白这是赤井秀一的托词,目的是为了把他带走。

他心说夹在两方中间真难做人,但还是心领了好意,点点头站起来。

降谷零见他们两人起身欲走,也没有拦,因为他有事要跟诸伏景光说。只是对影山步说道:“那之后联系。”

影山步点点头,赤井秀一则结了账,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咖啡厅。

“你在看什么。”

现在这一对幼驯染面对面坐着。降谷零看着诸伏景光看向走廊尽头的侧颜,轻声问道。

诸伏景光恍然回神,低头喝了一口拿铁。

“没事。”

然后率先站起身:“去车上说。”

坐在车里,降谷零伸手启动发动机,暖气的热风在狭小空间内发出呼呼的背景音。

沉默了几秒之后,他委婉地问道:“你有心事?”

按照过去一年的卧底作风,诸伏景光在影山步的事情上有些过于

精神紧绷了。

之前他以为景光慢慢调整好了状态,便不再多问,但今天根据他的观察,似乎一切都毫无变化。

副驾驶的男人没有答话,手指放在车门凸起的扶手上轻点。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但降谷零却立即发现这代表诸伏景光潜意识中在回避谈话。

“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了。上紧不松的弦总有一日会绷断。”降谷零伸手搭在幼驯染的肩膀,随着说话手中慢慢握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诸伏景光垂眼,闭眼,深呼吸。

“我明白,别担心。”

“很难不担心啊,如果不想让我担心的话就好好调整吧,找机会休息一下,就算在这里也总能找到机会给自己放个假的。”降谷零叹了口气,“我也会帮忙。这次步跟我去外地没有危险,他的伤可以好好恢复。”

诸伏景光知道影山步恢复的速度很快,对此没有异议。

车内又是片刻安静。

副驾驶的男人终于转过头,对幼驯染露出个轻松的笑容:“你也太操心了,像个老妈子。”

降谷零看到他的神情,心里放松许多,翻了个白眼:“好心没好报。”

然而他却敏锐地注意到了幼驯染的手握着手机,放在大腿上,这是注意力分散的表现。

而诸伏景光此时此刻想要做的,唯有联系影山步这一种可能性。

降谷零心下一凛:难道景光甚至竟然产生了分离焦虑?!

赤井秀一载影山步离开咖啡厅,所谓琴酒的指令只是个幌子,但也不能就此把影山步送回去。

“去哪?”

‘去买点东西吧。’影山步捏着装满钞票的信封对他摇了摇。

赤井秀一勾了勾唇,然后想到了什么,笑容又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