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 来洗澡吧。”影山步从敞开的卧室门内探出头, “我给你找了T恤做睡衣, 凑合穿一下。”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闻言抬头看他,轻松地笑了笑:“有点让我回想起来警校时出去玩的晚上了,如果零也在的话我们还可以玩牌。”
影山步无奈:“男大聚会在组织吗,下一步可以邀请琴酒来搓麻将。”
诸伏景光嘴角抖了抖,不知道为什么影山步能如此自如地讲出关于琴酒的笑话来,但每次听到总觉得在莫名警惕时又实在有一种反差的好笑,令他不知道到底该作何反应。
最终他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一叠毛巾与替换衣物,然后问道:“你呢?要不然你先洗漱?”
“啊,没事,我先等等洗衣机,快洗完了。”影山步对他摆了摆手,“我来收拾东西,你去吧。”
“好好好,我自己走。”诸伏景光小碎步被他推着走进浴室。
待洗漱完毕,影山步掀开被子时,诸伏景光似乎已经睡着了,仰面陷在被子里,在仅有一盏床头灯的昏暗光线下看不清脸庞。
青年的动作十分轻柔,但床边压下的弧度还是令人惊醒,因为旁边的男人忽然伸出手帮他把枕头摆放得更正了一点,反而让影山步吓了一跳。
“抱歉,吵醒你了。”
“不,我没睡着。”虽然不知为何,躺在这张陌生的床上时,淡淡的气息随着蓬松柔软的被子将他包裹,不由自主地便催生出了倦意。
“我还在想你确实很累,睡得这么快,怎么会在自己家失眠。”青年低声揶揄道。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交谈的声音都低沉柔和起来,像是睡前的呢喃细语。
身旁人翻了个身面对他,将脸搭在手臂上,轻笑一声:“你倒是没说错,我觉得你这里比我住的地方更催眠,不知道是不是床品的问题。”
“有那么神奇?”青年愣了一愣,然后当真抓着被沿扯起来在自己脸颊蹭了蹭,又闻了闻,陷入沉思,“有吗?”
诸伏景光见状忍不住笑起来,于是青年这才意识到好像被耍了,“啧”了一声,伸长手臂把被子拉到他的脖子盖好,并且顺手拍了拍:“好好睡吧,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灯光熄灭,眼前陷入绝对的黑暗,却再没有忧虑惶惑,而是仿若了回到心安的黑甜乡。
“嗯,你也是。”轻声呢喃。
夜半时分,青年不知为何突然醒来,然后发觉自己腰间有条手臂将自己死死禁锢,他刚想拽开,忽然想到好友本就难以入眠,眼下的安眠不好轻易打破。
在轻轻地尝试掰开未果之后,他也不再纠结,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而在身后的男人则呼吸平稳地,安静看着背影,似乎能够穿破黑暗看到对方的轮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