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问下去了。
他握着手机离开卧室,坐在餐桌边等。过了几个小时,门铃终于响起,然后他从快递员手里接过很小的一只纸盒子。
打开包装,里边是由充气气囊妥善固定的一支注射器,活塞拉出,里边已经存有透明注射液。
他取了出来,眸光凝在看不出任何标识的普通注射器上。注射液通常在玻璃瓶中避光保存,一旦抽取出来内容物就要尽快注射。
这期限不知是药物的,还是对于影山步的通告。
然而实际上,这支一次性注射器和药物琴酒早就打算送来,顺便看看影山步的任务情况,但他最近实在太忙,甚至终日不在日本,于是便交给了朗姆,让他在到点时给影山步使用,而朗姆贵人多忘事,匆匆才将药物送来。
灯光透过透明针管,将一切照得清澈可见,看不出明显的指纹。
苏格兰把针管放回盒中,起身去看影山步的情况,至少在注射之前他需要询问影山步是否知情。
卧室内,影山步坐在床边,手臂纹身栩栩如生。他正端着水杯慢慢喝水,深色的床单上有着出汗的痕迹。
苏格兰问道:“退烧了?”
“嗯。”影山步转头看他一眼,又扭过头去。
苏格兰走过去,捡起床头桌上的体温计,看到上边显示着三十六度多。
心里一松,这次退烧比他预料中要快,似乎是个好的兆头。
“想吃点什么?”
影山步沉默不言。
苏格兰习惯了似的转身出去准备病号餐,顺便把注射器收了起来,他打算在吃饭的时候问。
影山步看着后台界面的倒计时即将告罄,感到有些头疼。他怀疑琴酒又把这件事给忘了。
如果是在他暂时脱离组织,以卧底身份开始独自生活之后,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个药物戒断的倒计时,反正没人看见。
但如今他恰好一举一动都处在组织的监视之下,不可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度过接下来的时间,否则一旦琴酒或者都路久司发现这一点,就会对他产生最根本的质疑。
人设不能崩啊。
影山步沉着脸琢磨到底该怎么联系上琴酒并且不掉目前的马,难道直接跟苏格兰说自己屈服了,有重大线索要与琴酒面谈?那未免太过突兀。
或者他往地上一倒开始装死会不会被送去研究所?不过更大的可能是送到组织的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