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见状满意地开始着手收拾残局。
影山步看了看桌上狼藉,又看向对方,眼神示意:让我帮你洗碗吧?
好友只是笑了笑,端着碗碟转身走进厨房:你就老实坐着吧。
等厨房与餐桌都打扫完毕, 这个蓝色眼睛的男人取出医疗箱和血压仪放在餐桌上, 温和道:“我负责你的生活起居和身体健康, 会定期记录你的身体数据。在测血压之前, 我需要知道你的身上有没有旧伤。”
“没有。”被拷在椅子上的青年语气冷淡地答道。
苏格兰并不相信。
一个身份暴露的卧底既然没有立即死亡,那么面对的绝不可能是春风细雨。
“请你配合。”苏格兰凝视他的眼睛, 脸上的表情温和却极其坚决,“这是我的工作。”
影山步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不过他身上确实没有伤痕。由于琴酒的吩咐, 朗姆仅是借用, 没有对他施加额外的审讯就把他投入了这囚牢之中。
他不想好友误会他受过什么非人的虐待, 从而生出怜悯。但是因为他是琴酒手里幸存的叛徒,朗姆不会相信那个憎恶叛徒恨不得手刃为快的琴酒会把影山步好吃好喝地供起来。
于是沉吟过后他努力地委婉道:“我现在很建康,不需要检查。”
苏格兰的表情微冷,反而道:“你要像吃饭一样吗?”
两人对视。
“希望我说过的话不需要再重复了。”男人轻声平静说道。
影山步只觉得苏格兰在这组织里卧底两年,身上淬炼出来了一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在认真时格外明显,哪怕这是表面为了蒙蔽监视的台词,但背后的决心没有作假。
“随你。”他心里叹了口气,偏过头去。
苏格兰眉心一松,笑意温和起来,把他的手铐解开,让他脱下上衣。
自手腕蔓延至肩头的纹身令男人目光一凛,若无其事地夸奖道:“很帅气的纹身。在哪纹的?”
“你应该知道我的背景吧。”作为俘虏的卧底警察随手把衣服扔到桌上,淡淡道,“在毒窟里纹的。”
苏格兰瞳孔微缩。
他虽然好奇影山步的经历但是没有深思,只格外在乎对方卧底暴露之后受到了哪些待遇。现在看来,对方在进入组织之前的遭遇远比想象中更复杂,甚至留下了这样难以磨灭的印记。
警察身上不能留下纹身,尤其是这样大面积的刺青,想要洗去需要接受诸多折磨,留疤是毫无疑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