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中满是警惕。

他的神情仍然冷漠,然而熟悉他的人却能意识到在这份冷酷中有多少焦躁和不安,甚至身体上的不适都被完全忽略了。

“你还好吗?”萩原研二只是问道。

影山步沉默地垂下眼,可是他又怎么能责备对方呢。

就在这时,他身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掏出手机,他看到的第一眼表情就凝固了。

那是个匿名号码。

有人通知他:到楼下见我。

然后又问他:你刚才见了谁?

当真被看到了。

手机无力地从他手中滑落在地。萩原研二甚至来不及去接,因为影山步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煎熬,脸颊肌肉绷紧,眉心紧皱,额头触手一片湿润的冰凉,显然正在强行无声地忍耐突然降临的巨大痛苦。

“没事吧步酱?步酱?”萩原研二跪在好友面前,想要为对方减轻一些痛苦却又无从下手,只得捧着青年的脸颊,手掌盖在对方用力用指关节按压眼眶的手背上,轻声问道,“告诉我,我能叫救护车吗?”

直到现在,他依然尊重对方的选择,相信影山步的判断除了将他关在超市里之外。

然后他就看到方才还被痛苦攫住全部心神的黑发青年反手握住了自己的双手,从脸上拿了下去。

露出了一张更加冷酷的,带着些疲惫的脸庞。虽然还是同一个人,但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抱歉,萩原。”

在失去意识之前,萩原研二只听到对方这样说道。

接住了软倒在自己身上的好友,影山步没有改变姿势,依然靠墙坐着。失去意识的青年额头抵在他肩上,原本跪立的姿势滑倒为侧坐。

影山步一只手揽着萩原研二的身体,防止他摔落在地,表情却十分冷淡。

这种冷淡并不来源于对好友的厌恶,而是他脑中很乱,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来调节表情和情绪,甚至无法考虑将萩原打晕是否是眼下最佳的选择。

是的,他找回记忆了。

以一种狼狈的方式。

只能说这一切都很不可思议,也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