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九沉下了脸:“你强租我房子也就算了,怎么还乱翻我家东西?”他突然想起纪北宴书房里的那些文件,还有自己房间里的那些球星收藏品,便立即追问,“你翻我哥的文件了没有?还有我卧室里的那些宝贝?”
关阙没有回答他关于文件的问题,只问道:“哪个房间是你卧室?”
“最边上。”纪九伸手指着。
关阙看向他手指的方向,又看向他,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那屋子里太乱,我还以为是杂物间,没有进去过。”他回道。
“乱?那叫乱吗?你不懂,我每个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那是乱中有序。”纪九为自己辩驳。
关阙没有出声,只看着前方的新闻播报,纪九被这样一打岔,也忘记了追问文件的事。他腰际又是一阵疼痛,便问到:“伤药呢?给我用用。”
“用光了。”关阙回道。
“一整瓶都用光了?”纪九一愣,“那一瓶我可以用上半年的。”
“嗯,全用光了。”
纪九浑身都在痛,如果不抹药,今晚肯定够呛,他也懒得和关阙继续说,只起身走向房门。
“你去哪儿?”关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沉而冷静。
“买药。”纪九抬手揉着自己的后脖颈。
“不行。”那道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在我离开这里之前,你也不能出这扇门。”
纪九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半眯起眼看向关阙:“什么意思?”
“我认为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关阙回道。
纪九侧头看向一旁,用舌头顶了下腮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我的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离开就离开。”他顿了顿,目光也冷了下来,“钱我可以不要,也随时可能把你赶出去。”说完,他昂起下巴抬起手,指尖直指关阙,“阿怪,懂事点,别惹你小九哥。”
纪九说完,转身便走向房门,但下一秒,他双脚一软,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筋骨,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这次全身麻木,连舌头都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仰面躺在地板上,看着关阙缓缓走近,身影笼罩在他上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关阙的目光没有丝毫温度,像是下一秒就能毫不留情地了结他。那不是帮派里常见的凶狠眼神,而是一种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人,才会有的冷漠目光。
纪九终于感觉到了恐惧,只躺在地上,定定地看着关阙,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爬升。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但关阙在注视他片刻后,目光里竟然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情绪,又转身走向了沙发。
麻木感渐渐褪去,纪九的身体恢复了知觉,但他却依旧躺在地上,只慢慢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他余光瞥见关阙转过头,勉强扯了扯嘴角,舌头还有些不听使唤,就口齿不清地道:“我,我让银送药来,行,行了吧?”
半个小时后,跑腿小哥将药送了来。为了凑足费用,纪九采购了一大袋药品,不光是喷剂,还有纱布碘酒等等外伤药物。
他毫不避讳关阙的目光,径直脱下上衣,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在一堆药品里挑挑选选。
少年的身躯柔韧而充满活力,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身形修长而匀称,宛如初春拔节的青竹。
关阙静坐在一旁,目光缓缓掠过纪九的身体,最终定格在他腰际那一大片淤青上。
“你多大了?”关阙问。
“五十八。”纪九还有些气闷,却又不敢不回答。
关阙对他的胡编置若罔闻,继续问道:“你还在念书,为什么混帮派?”
纪九知道他是听见了陈老师的电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