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细密的鳞片，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她是一条人鱼。

人类和人鱼。

物种的不同犹如天堑。

雷格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肯定是疯了。

不然为什么脑袋里会冒出那些荒谬的想法。

和她紧密相连？

和她永远在一起？

不！

她应该是自己的宠物才对。

雷格松开手，一言不发离开了卧室。

...

雷格站在一层甲板的桅杆下，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薄雾已经散干净了，海面平静波涛缓缓，阳光洒下来一片细碎的光。

他手臂上的伤口包扎过了，取子弹时巨大的疼痛让他十分清醒。

趁着这份清醒，雷格思考了很多。

身后的手下们正在热火朝天把甲板上刚截获的东西搬进货舱。

“大人，武器箱上有很多女人的东西，大概是用来遮掩的，需要处理掉吗？”

马克上前站在雷格身后请示。

雷格偏头一瞥，敞开的箱盖里确实放着许多女人的衣服。

好像尺码刚好合适莫莉。

“放着吧。”

马克点点头，转头让人把这些都搬去货舱。

雷格抬眼，便看到那个看管莫莉的船员垂着头走了过来，和另一个人一同搬走了箱子。

那人似乎也感受到雷格的视线，头更低了，一言不发埋头干活。

雷格紧盯对方，视线一寸寸扫过。

到底身上哪有让人青睐的地方？

就该杀掉。

马克突然背后一凉，回头就看到雷格眼中的杀意。

马克：？

谁又惹他不高兴了。

马克连忙走远一点，指挥其他人干活速度快一些。

一直到中午，雷格端着一杯水提着一筐鱼重新回到卧室。

莫莉正靠在水缸边上翻看一本厚重的书。

雷格将手上的水杯递到莫莉面前。

莫莉看了一眼，倒是接过那杯水喝了一口。

雷格看着她喝水，站在一旁嗓音低沉冷谈地说：“没有我们卡斯蒂利亚的船到不了的地方，也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

“反抗是没有用的。”

反抗卡斯蒂利亚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只要你乖一些，我会让你在陆地上活的比在海洋里还舒服。”

雷格的意有所指莫莉听出来了。

从那些水手们讨论声中，东拼西凑也搞懂了发生了什么事。

但莫莉什么也没说。

任何违反人民意志的决定最终都不会成功的。

莫莉知道尼德兰就是荷兰。

她没有告诉雷格，在尼德兰人长达八十年的战争结束后，会由西班牙国王菲利浦四世亲自签订《明斯特条约》，正式承认荷兰共和国的独立地位。

而之后，荷兰会进入一段称霸航海贸易的黄金年代。

他们会成立东印度公司，效仿现在的西班牙和葡萄牙，在全世界建立殖民地。

历史的进程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

她的命运也不会由雷格来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