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告诫他要恭谦有礼,不要和人起冲突,小不忍则乱大谋,那样面子上也不好看。

他正琢磨着这句话,女孩拍拍他的肩道。

“走啦,拜拜。”

说完便迈开步子转身朝教室走去,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柑橘香。

夏高严皱起眉头。

为自己活一次?

意思是他从来没为自己活过吗?

这个指控似乎有些严重了,乍一听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他开始细想每次卢勇说话不舒服的时候,他都做了些什么。

好像除了一笑而过,就是沉默。

夏高严靠在栏杆上,陷入沉思。

快上课了,他回到教室,卢勇已经回了座位。

对方笑着去摸他羽绒服的帽子,还不是那种轻轻地摸,而是狠狠揉了一把,好像在擅自验证里面的羽绒质量似的。

“鸡哥,你这衣服确实高档,是不是很贵啊?”

夏高严神色厌恶地从他手底下拉走了帽子。

然后第一次带了点脾气地朝他说道。

“你以后能不能别叫我鸡哥了?还有,知道贵就别乱摸,摸坏了我回去不好交代。”

卢勇愣住了,他第一次见夏高严说话这么强硬,有点被吓到。

于是有点尴尬地说:“哟哟,谁惹你了鸡……不儿,严哥。”

见他改正得很快,夏高严扯起嘴角道。

“没事,姜老师来了,别说话了。”

卢勇立刻把脊背打直,坐得笔挺。

过了几分钟,他朝后面看了眼,发现门口空空荡荡。

他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怎么没人?……是又走了么?”

夏高严有点暗爽,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轻蔑的表情。

后来,白斩鸡这个外号逐渐在班里消失。

因为从那天起,他学会了表达自己的感受。

**

“患者的病因考虑是由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引发的血管迷走神经性晕厥。”

医务室的医生转头和吕永昌说道。

吕永昌皱起眉头:“这个……严重吗?”

医生淡声道:“还好,PTSD患者主要是在经历闪回、恐惧或创伤性记忆的时候,导致心率骤降和血管扩张,从而引发血压下降和脑部供血不足,离开那个环境一般就没事了,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医院拍个片子排除器质性病变。”

虞浅怀躺在医务室里,神色比之前缓和一些,不过嘴唇依然有些苍白。

她模模糊糊地听到耳边的对话,心有余悸地回想起下午发生的一切。

那时她在夏高严的背上模糊地醒来,第一反应是心疼,紧接着是后悔。

她后悔没接宋佑斯的电话,导致对方应激过来找她。

她心疼他又一次拯救自己于水火,而这次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吕永昌在旁边询问医生注意事项,像个慈祥的老父亲一般,她却没有勇气睁开眼睛哪怕看他一眼。

姜自珍开学时说的话兀自在耳边响起。

“吕老师,我劝你早点放弃她,不然她只会一次又一次让你失望!”

虞浅怀双目紧闭,一滴眼泪从眼角轻轻滑落,浸湿了洁白的枕头。

她如此看重的一场考试,却落得这个下场。

她还有希望吗?

**

夏高严结束英语考试之后,立刻起身走向虞浅怀的座位。

但他看到刘畅已经在帮她收拾东西了。

他还是走了过去,对方抬眼看他。

“没事,我来吧。”

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