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尼,舒舒,阿玛还有要事要忙,我们先回去吧。”
两个孩子听话的站了起来,和多铎行礼,牵起母亲的手,三人往外走去。
陈颜抬脚,寸鞋底擦过门槛,还未落地,身后传来多铎压抑的声音:“福晋留下,我有话和你说。”
她对阿纳日和塔娃使个眼色,示意她们先带着阿哥和格格下去。
身后的门一时合拢,偌大的书房中,只剩下两人,陈颜往前走几步,在多铎身边坐下,“你明日要出征,就不要再喝酒了,早些休息吧。”
多铎低头不语,双手据膝,捂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良久,他抬起张表情痛苦的脸,问陈颜道:“舒舒,是我的孩子吗?”
猜忌像是毒蛇,一旦被缠上,就再无法挣脱,多铎已经完全失去判断能力。
除了多尼,他日日陪伴在陈颜身边生下的孩子,其他的,他都忍不住怀疑。
似乎每一处微小的细节,都是有迹可循的背叛。
可偏偏,他又充当了拆散有情的坏人角色。
陈颜愣了很久,面对这个问题,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多铎见她不回答,怒气陡升,一把拽住她手臂。
他的力气很大,陈颜被他往前一拽,一时失衡,扑在他腿上。
没等她坐起,多铎又掐住她的后颈,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他的眼睛很红,质问时,额头青筋跳动,“你说啊!是不是?”
陈颜望着深陷痛苦与猜忌的多铎,内心却出奇的平静,她注视着多铎怒火中烧的深邃眼眸,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
“你让我带舒舒和乌云珠走吧。”
这一瞬,她忽然心软了,只要分开就好了,这样,她就不用帮助豪格,陷他于危险境地。
多尼她不用很担心,是个阿哥,吃几年苦,有了军功也就熬出头了。
“不可能。”
多铎暴怒,猛然站起身,抬手将陈颜掀翻,“我不可能成全你跟豪格,你想都不要想。”
陈颜保持着扑倒在凳子上的姿势,猞猁皮上,灰尘的气味滞涩,她无力将头埋进臂弯。
强烈的困惑与不解,让她忍不住愤然问出声:“为什么?”
为什么都已经这样了。
还不让她走?
承认和豪格有染那天,陈颜做了最坏的打算,勾践卧薪尝胆,越甲三千可吞吴,她这么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要留下来。
然后....
可是他就那么轻飘飘原谅了她。
爱和恨都不纯粹的时候,痛苦便油然而生,陈颜忍不住动摇,她撑着双臂坐起来,拉住多铎的衣摆,口气几近哀求。
“我去出家,尼姑,喇嘛,都可以,我以后,不会改嫁给任何人。你让我带着舒舒和乌云珠走,好不好。”
多铎拒绝得干脆,“不好。”
陈颜的心沉到了谷底,拉住他衣摆的手松开,她不断呼吸着,想要按耐心中澎湃的情绪。
他握住陈颜的肩膀,蛮横道:“我原谅你,乌云珠也会是我的孩子,我对她,会和多尼一模一样。你也原谅我。我们忘记过去一切的事情,重新开始。”
他到底说出了自己所想。
陈颜望着多铎,半开的领口,沾染口脂色,她忽然笑了,“我原谅贝勒?这从何而来?是我犯了错,需要贝勒的原谅。我能原谅你什么呢?贝勒,有错吗?”
多铎迟疑半晌,望着她的眼睛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是我想错你了,你做那些事情,是在为我着想。”
久远的回忆,破土而出,就是这短暂的一瞬出神,多铎低头,吻上了陈颜的唇。
她从没有这样愤怒过。
几乎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