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安一直靠在窗边未动,闭目养神。

“喵”

寂静的阁楼上,忽然传来一声猫叫。

祁晏安瞥了一眼,原是他方才没关上窗,竟真让一只狸猫跑了进来。

祁晏安垂眸,抱起小狸猫,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薅着,继续闭目养神。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外边的打更人已经敲了寅时的声响。

祁晏安的耳边只有夜里呼啸的风声,抱着小狸猫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无辜的小狸猫原本呼呼大睡,这会被疼醒了,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眼祁晏安,吓得缩了缩身子。

小狸猫:猫猫们,谁懂啊!为什么一觉醒来,原本看起来很温和的四脚兽突然就变得阴郁了起来。

太可怕了。

小狸猫说时迟那时快,立刻挣脱了祁晏安,一个俯冲,从窗户跳走了,消失在祁晏安视线里。

就跟方才的谢槿宁一个样。

祁晏安的脸更黑了,就在这时,阁楼下传来了声响,他立刻握紧了匕首,戒备地注视着上来的地方。

随着一道火折子的亮光冒了上来,祁晏安挥动匕首的手也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及时收了回去。

他稳了稳心神,随后淡漠地扫了眼谢槿宁丢上来的一堆东西。

一个半时辰前……

往码头去的谢槿宁,脑子里全都是如何说服商队的头领。

她一身男装,到了码头后,花了点银子向船夫们打听,很快找到了一艘前往京城的船,而且明日就要启程,简直就是天降神兵。

船下的守卫拦住了谢槿宁,上下打量着“你干什么的?”

谢槿宁瞥了两人一眼,从怀中丢了两个碎银子给他们“我与兄长二人想上京城,来这找点门路。”

她并没有讲明,但守卫也意会到了意思,两人颠了颠手中的银子,便对谢槿宁说“上来吧。”

这是一支较为正规的商队,谢槿宁并没有见到商队首领,而是见到了他们的掌事。

那掌事就算是看到谢槿宁拿出银钞也不为所动。

果真如祁晏安所说,银钞对他们的吸引力不大。

谢槿宁只好又拿出那根白玉簪,原本那掌事似乎是看不上正要拒绝。可他身后的帘子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响动,那掌事面色微变,接过了白玉簪,转身进了帘子里。

那帘子遮蔽性极好,谢槿宁根本看不到帘子内的情况。

过了一会,掌事从帘子里出来,对谢槿宁说道“再加两张银钞,只能把你们放底舱,能受得了的话就上来。”

大船的底舱向来都是商队中的最低等仆从住的,摇晃得很。

谢槿宁自然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金尊玉贵的祁晏安能不能受得了。

她给了两张银钞,又向领头的买了一瓶上等的金疮药、匕首还有一瓶止疼药,约定好了明日午时登船,便离开了码头。

商人,尤其是商队领头,最重诚信,且原本就是黑白通吃,所以谢槿宁并不担心这事会阴沟里翻船。

她一前一后约莫用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谢槿宁感觉到困意了,一路小跑回到了铺子。

回到铺子后,她照着祁晏安的身量拿了件衣服,然后又拿行囊、斗笠还有两张毛毯,如同八旬老太爬楼一般,气喘吁吁爬上了阁楼。

谢槿宁上去后,丝毫没有注意到祁晏安的神情,掏出从领头那买的金疮药,丢给了祁晏安“商队里上等的金疮药,你先用着。”

祁晏安看着谢槿宁手中的金疮药和绷带,愣了一瞬,而后立刻掩盖过眼底的异样,面色平静地接了过去,嘴上淡淡说道“商队怎么说。”

谢槿宁俯身把梯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