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方才提到‘后手’的时候,他就不敢多问。

明明知道清黎有诈,为什么这几个月来还同她形影不离。

他宁愿维持现状,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在谢槿宁这,他祁晏安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可如今,她不仅主动提了,还将人送到了他面前。

“人,该问的我都问过了,给你了。”

祁晏安看着谢槿宁,点了点头,嘱咐道“好。雪天路滑,小心些。”

“嗯。”

谢槿宁离开,祁晏安方才还柔和的眼眸,立刻化为如霜寒一般冰冷,转身进了屋子。

清黎眼下乌青,若不是祁晏安与谢槿宁心意相通,旁人定会以为清黎和谢槿宁日日做着些不轨的勾当。

祁晏安坐在屋内,这回不是坐在方才品茶的位置,而是坐在案边,俯视着底下的清黎。

“你二人一唱一和,还真是鹣鲽情深。”

清黎似是看不到生路,索性自暴自弃,挖苦起了祁晏安。

“哦?这么快就放弃,可不像一个好细作。”

“快?”清黎讥讽道“你那心上人,自见到我的第一个晚上,便给我喂了毒,我能陪你们演到现在,已是不易了。”

祁晏安听到这,脸上才有了细微的波动。

“第一天晚上就给你喂了毒?难道不是你借着本王这张脸蛊惑她么。”

“脸?”清黎冷笑道“再像又如何,就算她失了忆,不还是记着你这张脸。就算看见了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也还能认出来根本就不是你。”

清黎的思绪,回到了初见的那个夜里。

那晚,谢槿宁将陈荩挡在门外,带他进了屋子后,让他开始舞剑。

他早就照着祁晏安的模样练过无数次,这一次自然也不会出错,他完全自信能与谢槿宁记忆中的一致。

果不其然,谢槿宁在看完后,脸上露出了点点笑意,他本以为自己的任务成功了,心中正抑制不住喜悦,就见到谢槿宁将一颗药丸塞进了他嘴里,强逼着他吃下。

然后,他看到的是一个变了脸色的谢槿宁。

与方才欣赏他舞剑时完全不同,眉眼间充满了阴冷之气,令他背脊骨有些发凉。

“小姐……您这是?”

“毒药。”

谢槿宁轻飘飘两个字,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他的胸口,他跌坐在地,听着谢槿宁说“每半月需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他颤颤巍巍道“小姐为何如此?”

谢槿宁冷声道“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她看向他的神情中,充满了厌恶,仿佛是在看一个劣质的赝品“他不会这样。”

“既然想扮演他,就演得像一些,否则,你就失去了你的价值。”

谢槿宁的语气冷的如同地狱阎罗,让他如坠冰窟。

他失败了。

而且还朝不保夕。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就又听到谢槿宁说“从今日开始,你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否则,你知道后果。”

“为什么……”

“什么。”

“你不是很在意这张脸么,为什么还能对着这张脸,做出这样的事。”他不甘心“你根本没那么爱他。”

谢槿宁听完这些,没有他预想中的气急败坏,而是扬起了嘴角,捏住了他的下巴“和他相提并论,你配吗。”

“爱一个人,只会对另一个费力模仿他的人感到厌恶。”

谢槿宁甩开了他的脸,倚靠在了长榻上“继续舞剑吧,发挥你最后的价值。”

他纵使百般不愿,为了解药,还是屈服于谢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