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尘抬眸看了眼谢槿宁,似是在犹豫说不说。

“说吧,免得坏了你家主子的计划。”

谢槿宁半哄半骗,影尘也终于上当,从怀中取出一个靛青色的锦囊。

“主上临走前将这个包囊交给了属下,说是……说是他若回不来了,就让属下将这个包囊交给谢大人。”

谢槿宁看着手中的锦囊,那锦囊不过巴掌大小,里面应是装着什么硬物,棱角分明地硌着他的掌心。

“他竟早就料到自己可能回不来。”

她不由地望向洞内的祁晏安,雨后的微风掠过洞口,卷着潮湿的寒意扑在她脸上,让她浑身颤了颤。

“谢大人?”影尘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谢槿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沉冷。

她拆开手中的锦囊,里边掉出了一块玉牌和一串铜匙,以及一张信,上面用蜡做好了严密的防水措施,想来写信之人定然是十分小心。

谢槿宁撕开蜡膜,那信的封面赫然写着几个字谢大人亲启

谢槿宁忽然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狠狠攥住,连呼吸都滞涩起来。

她拆开信封,那熟悉的字眼落入了她的眼中。

谢大人,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想来我已不知葬身何处,或沉于寒江之底,或许埋骨荒山野岭。但总归大计已成,谢大人大仇得报,大燕也能迎来一位明君。

嫁与姜献不过是权宜之计,我早与他说好,若是你不愿,日后再写一张和离书,你便可拿着这锦囊中的玉牌前往寿安,我早已在那边安排好了人,你过去后便可以过上你一直想要的安稳日子,也能彻底脱离这虎狼之窝。

姜献是个正人君子,但为免他反悔,我留下了这块令牌,届时你拿着铜匙,去往我们曾经在府中常常埋酒的那棵树下,那里埋着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足以威胁到他。

言及此处,便想到了当日我尚未恢复记忆,离京之时,曾在那埋下了一坛酒,你若是要离开寿安,便将那坛酒也带上吧,权当是,做个念想。

写到这,我终究是欺骗不了我自己,此行虽然赴死,我却还是贪图你往后余生的日子里还能有我的身影。

过往的孰是孰非已然说不清了,我想,我终归还是亏欠你更多,对你不够好。

翩翩,这一世能为你而死,容与无憾。

切莫伤怀。

谢槿宁早已阅览完了信件,可她却拿着信纸,怔怔发呆了许久。

影尘察觉到了些许异常,有些担心地问道“谢大人?你没事吧?”

谢槿宁的手指微微发抖,闭了闭眼,缓缓将东西都收到锦囊里,然后将锦囊放进自己的贴身衣服内。

她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波澜“外头现在什么情况。”

“四皇子欲要在猎场行刺陛下,二皇子拼死相救,身上中了一剑,所幸三公主及时赶到,阻止了事态恶化。”

“三公主?”谢槿宁皱了皱眉“她怎么回来了?”

影尘没有答话,谢槿宁便知道这又是祁晏安的计谋了。

“原来,这就是他的万全之策。”

姜百潼救驾有功,可以借着这机会重掌兵权。姜献取得了皇帝的信任,姜珩倒台,他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地登上太子之位。而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待在营帐里,睡一个晚上,就可以得到一切她想要的。

只有他,祁晏安。

尸骨无存。

谢槿宁望着山洞内躺着的祁晏安,不由地被气笑了。

一旁影尘看着形态怪异的谢槿宁,摸不着头脑“谢,谢大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那祁镇呢?”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