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还有川儿。”
谢槿宁闻言,眸色一沉。谢文清这番话背后的深意,无非是告诉她,她于谢家并不重要,谢家最重视的是谢郢川,她最大的作用不过是用婚姻来巩固家族的地位。
想来皇后私底下是对他说了不少嘲讽的话,比如她谢槿宁一介女子还想光耀谢府门楣诸如此类。
大燕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不拘束女子为官,支持她们施展抱负。可实际上还是要利用女子婚姻来巩固扶持家中男丁,哪怕高中了想做出一番事业,也会被人嘲笑。
一旁的谢郢川早就坐不住了,他直起身子说道“父亲,难道我相国府竟要以牺牲儿女的婚姻来巩固地位?那儿子何必考这个状元,索性找个权势滔天的岳丈,岂不是更省事。”
“放肆!”谢文清脸色骤变“为父教养你二十几年,就是让你在这忤逆长辈的么,你的圣贤书读到哪去了。”
谢文清的声音愈发严厉“你是觉得自己如今夺了会试魁首,就可以同为父叫板了?”
谢郢川心中虽有不满,但见谢文清动了怒,未免牵连到谢槿宁,他只好先隐忍不发。
谢文清原本就忌惮自己这个过于优秀的儿子,这会被这么顶撞,心中更是不满。
若不是因为他谢府上下就出了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明日上朝还要受封,他早就让人上家法了。
他沉声道“我还没说到你,你倒是自己跳出来了。”
这是将话锋转到谢郢川身上了?
原本已经想好措辞的谢槿宁,见状便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给了谢郢川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为父认真地问你一遍,你与三公主可有私交。”
谢文清看向谢郢川的眼神显然变得锐利,看得谢郢川心中一惊。
“回父亲,如先前所言,儿臣与三公主只有同窗之谊。”
烛火摇曳间,谢文清的眼眸晦暗不明,他审视着谢郢川,许久之后,才缓声道“没有便好。”
“父亲为何突然问这个?”
谢文清拿起手边的茶盏,润了润嗓子。谢郢川看着他慢悠悠的动作,心中那不好的预感更甚。
“花月宴开始前,陛下就已经下了道旨意,将三公主派到西境了,算算时间,此刻她应该已经出了京城了。”
“什么?”
谢槿宁的声音掩盖过了谢郢川的惊讶声,她急道“为何会如此匆忙?”
谢文清对谢槿宁与姜百潼相交并不怎么反对,毕竟都是女子,他打心底里觉得掀不起什么风浪。
“陛下素来忌惮镇北王,为了分权,几个月前特地派了王将军去北境。可几日前,那镇北王竟然杀了王将军,陛下震怒,自然是要拿三公主开刀了。”
谢文清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丝毫不在意姜百潼是否能活着。
“所以,陛下就让三公主孤身一人去了西境?鞑靼常年在西境挑起争端,导致战火不止,三公主在那边毫无根基,陛下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谢槿宁言辞急切,谢文清却是慢悠悠地放下茶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想要谁的命,那就得给。”
“宁儿,不过是一个玩伴,莫要太看重了。”
谢槿宁后槽牙都要咬烂了,强忍着怒火。
谢文清淡淡地扫了眼底下坐着的三人“川儿,宁儿,你二人日后都是要在官场上纵横的,不可如此沉不住气,多向你们的妹妹瑶儿学学。”
谢文清这么一提,谢槿宁才想起了大堂里还坐着谢沐瑶。
从刚才开始,谢沐瑶就一言不发,就像一缕空气一样毫无存在感,让谢槿宁都忽略了她的存在。
真是怪了,今天这么好的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