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到降谷零电话的时候是凌晨时分, 五月的天都蒙蒙亮起, 警视厅内灯火通明, 安静得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 偶尔传来几声对话。
邮轮上?存在炸弹的消息让萩原研二最后那点困意瞬间清空, 连忙喊同事通过电话号码进行定位, 确认邮轮在海洋的具体方?位,追问?道:“是什么类型的炸弹?倒计时多久?能不能扔进海里爆破?”
“冷静一点, 萩原。”
降谷零依次回?答道:“松田已经过去检查了,炸弹类型还不确定,但倒计时目前没?有启动,如果可能我们?会考虑定点爆破的方?法,前提是保证驾驶舱和邮轮乘客的安全。”
幸好幼驯染也在船上?。
萩原研二试图用这?种话劝自己,但失败了。他努力维持着?从业拆弹多年的警察素养,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又说道:“我会立刻向黑田警视正汇报,邮轮出?现炸弹应该能加快搜查令的批复,至少?能赶在邮轮进入公?海区域前截停。”
但此刻距离邮轮启航已经过去快要十个小时,他们?就算用最快的速度行动,调集人手再准备船只?也需要时间,估计得天黑前才能追上?。
“尽量多安排些船只?。”降谷零没?有得到松田阵平传来的最新?消息,以防万一道,“假如的确是乌丸莲耶在船上?藏了炸弹,救生艇兴许也被动了手脚,他不会在意无辜乘客的死活。”
萩原研二沉声道:“我明白了。”
他脚步不停地?走去黑田警视正所在的房间,忍不住朝降谷零问?道:“梦酱呢?她跟你们?在一起吗?”
他爱的人被绑去危机四伏的太平洋上?,船上?有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但他却无法立刻去到她的身边,只?能将她的安危寄托在好友的身上?……
意识到自己的一筹莫展,萩原研二感到比那场雪崩时更?深的恐惧。
因为他不在场。
他的呼吸急促,抓着?手机和降谷零保持通讯,快走变成奔跑,脚步声在空旷走廊响起之?时脑海中闪过的是七年前他们?吵得最凶的那通电话,他的梦酱边哭边对他说
“hagi,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了!”
不是这?样的。
萩原研二那时在野原小学的门边交代着?遗言,恨不得用短短几分钟将住处到经济状况包括社交圈都为她打算好,心中依然抱有着?平安回?家被她大骂一通的奢求渴望。
但这?一刻,连电话都无法拨通的萩原研二终于明白了无能为力又无计可施的感受。
隔着?时间、隔着?海洋,在明知有人会拼尽全力保护好梦酱的时候,这?份盖不由己的痛苦才跨越过漫漫七年抵达他的心脏。
萩原研二的额发垂下,攥住办公?室的门把手想到
如果梦酱不在了,他才是真的、真的无法再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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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和红方?失联的神无梦正躺在头等舱的柔软大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睡得十分安静。
体力的消耗给予了深度睡眠,但空空如也的胃却无法通过这?种方?式填满,她是被饿醒的。
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神无梦习惯性地?往被子里缩,结果身体反馈来奇异的酸疼,让她“嘶”了一声。
接着?发现喉咙也痛得厉害,像在卡拉OK唱了一宿。
好难受。
头昏昏沉沉的,咳嗽都会牵引得腰腹处的肌肉不舒服,只?有被子还算软。
等等……被子?
她什么时候睡着的?
好像喝多了酒一样,记忆一点点往大脑里钻,神无梦因为那些画面浑身发烫,差点要怀疑自己在浴缸里泡太久泡发烧了。
但头发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