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雾不能告诉路以恒自己有什么计划,她只能再强调一次:“我刚刚不是说了,你不需要担心。”
路以恒能够感觉到自己与慈雾之间的界线。
在他与她相处的时间之中,无论是慈雾对他的保护,还是处处受限制的他尽可能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两个人的言行都在自己默认的界线之内。
两个人都很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
不会聊自身的任何事。
他没有询问过她关于逃跑的计划,只接受她主动提供的信息。
她知道他异能恢复了,是路家独有的特殊异能,没有询问过也没有进行研究。
越线,对于两个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为什么不离开慈家?”
路以恒这样询问慈雾。
他知道这是一个越线的问题,可能得不到回答,但他还是说出自己的疑惑。
“或许是不想自己一个人……”
慈雾知道路以恒在想什么,所以她打断了他的话。
“跟我的母亲没有关系。”
慈雾不想让任何人觉得母亲是束缚住她的存在。
路以恒刚刚说,慈司在异兽冲向她母亲时,最后准备使用血链救她的母亲。
慈雾不觉得慈司是良心发现,不想杀她的母亲了。
慈司对她母亲的杀意是真切的。
只是慈司觉得她会留在慈家是为了给母亲一份保障。
慈雾知道自己默认这件事,就可以利用路以恒的同情心,让他给她的母亲提供安居之所。
可是她不想。
无论是母亲还是去世的姐姐。
那是她的家人,是她最重要的存在。
为了达成目的,慈雾什么都可以利用,时刻都是伪装的状态。
她愿意对慈礼露出了温顺又乖巧,如同被驯服,时刻观察着驯养者的脸色,进行讨好的‘狗’。
她可以成为双生子理想中温柔的姐姐,也可以跟慈司互相牵制,让慈家的‘怪物’为自己所用。
可唯独不想将母亲和姐姐当成自己谋利的存在。
慈雾知道自己可以转移话题,也可以用‘与你无关’结束话题。
但她还是对路以恒说了一句:“我有自己想要完成的事。”
路以恒的睫毛轻颤,她轻飘飘的声音仿佛羽毛落在他的心尖。
他没有想到她没有结束话题,也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反而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逃?”
慈雾轻笑着低喃,眼中只有冷雾般的寒意,“我不会逃。”
她现在已经有能力离开慈家,甚至带走母亲。
然后呢?
忘记死去的姐姐,一辈子带着母亲躲躲藏藏,躲避慈家人的追杀。
那么慈礼大概会想尽办法杀掉她和母亲。
背对敌人是大忌。
在任何事情上都是。
路以恒注视着那双灰雾雾的眼眸。
她与他对视着,似乎又透过他看着非常遥远的地方。
慈雾的视线非常平静,甚至有些虚无,冰冷,晦暗。
如同无法探测的深渊,无论是炙热的太阳还是柔和的月亮坠入其中都只会被黑暗吞噬。
心尖上那根轻飘飘的羽毛顿时如同灌铅般沉重。
随之而来地是一种奇怪的痛感。
那是比重伤时更加难以忍受的刺痛,仿佛穿透了心脏。
慈雾不需要多说什么,路以恒已经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冒险帮他逃离慈家。
路家和慈家是敌对的。
他一天不回去,路家就会对慈家有所顾虑,想尽办法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