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雨,临近门诊结束,室外几乎无人驻足,人人神色匆匆。
穿好白大褂出来后,走了半道的路,文泽安才想起自己内衬口袋里还有两根猫条,当下懒得回去,索性直接绕到了几只小猫经常光顾的位置,准备喂完猫回来再换一套。
雨变大了。
水滴与地面接触时溅起了水雾,霏霏雨丝一阵密、一阵疏,将浓绿的灌木浸的摇晃湿润。
他听见了两声细弱的猫儿叫,瞬间提起了心。
前不久确实出现了几只不足三月的幼猫,不知是不是雨来的突然,把它们困在附近了。
深秋的天已经泛起寒意,幼猫淋了雨只怕抗不住,他撑着伞伏低了身子,沿着灌木丛一路低声呼唤,试图寻找它们的踪迹。
路过熟悉的拐角时,他眼前突兀出现一团蜷缩的黑影。
文泽安脚步一顿。
听见雨中错杂的脚步声,黑影在原地动了动,半晌,抬起一颗被淋湿的脑袋。
她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蹲坐在屋檐的边缘下,但额前的发丝已经被飘来的细雨打湿了,黑发黏连在苍白的面颊上,更衬的唇无血色。
似乎刚哭过不久,她的眼眶泛着微微的红,眼尾带点红肿,几根纤长的睫毛垂落下来,坠着细细碎碎的水珠。
见到文泽安,她有些无措,仰起的白颈扯出一段空隙,两只毛绒绒的小脑袋从她领口探出了头,睁圆溜溜的眼,奶声奶气的冲着他喵喵叫。
雨天,纤瘦苍白的女孩和她包在怀里温柔呵护的两只小奶猫。
那是文泽安第一次见棠媃。
二十二岁的文泽安和十九岁的棠媃。
她眉眼间还未褪去少女的稚气,眼神却已疲惫空洞,只有在看着小猫时会燃起一点摇曳的星火。
“你好,是,是医生吗?”
棠媃望着他的口罩和白大褂,有些慌乱的起身,
“这里是不是不能进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听见了猫叫……”
文泽安的目光在她瘦的发尖的下颌扫过,轻叹一声:
“尽量避免淋雨受凉,对你身体不好。”
他说着,把自己的伞递了过去,
“生病还是注意休息,回病房吧,记得把头发擦干。”
棠媃抱着两只小猫,有些为难的咬了咬唇:
“那它们”
文泽安把伞塞进她掌心,又冲她伸出手:
“把猫给我,我带回去。”
棠媃缩了缩身子,祈求的看着他:
“医生,它们太小了,没有人管的话,丢在外面活不了的……”
文泽安垂眸:
“我知道,我会照顾它们。”
棠媃定定的凝着他,似乎是在判断他的承诺是否真实。
好在最后,她还是选择信任他。
巴掌大的两只小猫犹带着她胸口的热度,被棠媃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文泽安的怀中。
她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把伞递了回去。
“你撑着吧医生,我快出院了,而且反正都淋湿了,”
她没有留下名字,只有一个勉强扬起的笑容和触碰到他的微凉指尖,
“谢谢你!”
文泽安来不及拦她,她就踩着湿泞的鞋又冲进了雨里,小跑着消失在了他来时的拐角。
他欲言又止,所有的询问都化作无言的情绪,轻而柔的落在蹭着他手心的毛绒团子身上。
只是在这个时刻,这个节点。
他听见原本平缓的心跳,躁动而青涩的错跳了两下。
……
一段时间以后,他才得知,她叫棠媃,遇见她的那一天,是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