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媃懵了,王奶奶和陈勉也懵了。
棠媃被这声“媃媃”激的虎躯一震,瞪圆了眼说不出话来,按理来说,她应该觉得十分肉麻的。
偏偏从文泽安嘴里念出来,清润沉稳,似乎再顺口不过了。
王奶奶和陈勉则震惊于文泽安的外表。
虽说穿着过分卡通的厚重睡衣,但他脖颈修白,气质端雅内敛,似鼎铛玉石里养出来的清贵子弟,只静静立在那儿,就把质朴的门庭都衬的锦天绣地。
当然,这套小洋房本就惹眼。
王奶奶忽而觉得自家孙子像个土里土气的憨货,都是从外头来的,怎么人与人之间也能差成这样?
“哎呀,都是邻居,”
王奶奶露出个灿烂的笑,面上风霜印刻的褶皱都舒展不少,
“小棠一个女孩子,我们照顾下是应该的。再说她也老帮着看顾一下我们这些老人家,比我这孙子贴心多了呀!”
她推了自家木头人似的孙子一把,朝他使眼色:
“愣着干嘛,叫姐夫呀!”
陈勉面如土色。
文泽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比陈勉还高了大半个头,垂眸望来时便有些居高临下,即便他隐藏的很好,但多多少少,带了几分打量和审视。
王奶奶倒没什么反应,陈勉总觉得憋屈,扯了自家奶奶一把,低声道:
“奶奶,说那么多干嘛,回家了。”
插不上话的棠媃此刻也拉了拉文泽安的衣袖,朝他猛使眼色:
“泽安,厨房里有我给王奶奶准备的礼盒,你快帮我拿过来。”
再让他盯下去,陈勉估计浑身不自在。
文泽安挑了挑眉,与棠媃对视一眼,见她疯狂眨巴着眸,不由好笑。
他收回目光,莞尔道:
“好,我这就去。”
转身就往厨房里走了。
倍感不适的陈勉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身上的压迫感是没了,心底却酸涩的往外咕嘟冒泡,没来之前,他还能说服自己,兴许不是棠媃的男朋友,又或者自己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他毕竟年轻,岁月才是男人最大的仇敌。
可真当和这位“情敌”相见,且不说年龄问题,方方面面都像是来衬托的,亏他早上还特意挑了一小时的衣服,结果人家穿个睡衣,就把他从头到脚都凌虐了一遍。
失落,又绝望。
他那刚萌芽的暗恋,就这么被一脚踩进了泥地里。
棠媃打圆场的和两人寒暄几句,始终没能治愈青年破碎的心。等文泽安把备好的礼盒拿出来,棠媃就连同衣服的费用一起,交给了王奶奶和陈勉。
这中间又是一番推拉,好说歹说,王奶奶才收下了,乐呵呵的被文泽安送出门。
……
陈勉搀着王奶奶到了家,也不说话,耷拉着脸一头扎回了自己的房间。
王奶奶跟在他身后,摇头叹息:
“你啊你啊,看上谁不好,老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呢?”
眼光毒辣的老人家早已发觉了自家憨孙的小九九,让他来送衣服,多少也有点掐灭他心思的意图。
陈勉委屈的抱怨一句:
“奶奶,有您这么说亲孙子的吗,怎么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王奶奶叉了腰,伸手就要去拧他耳朵,被陈勉敏捷闪过。
她只得用眼睛剜他:
“你这书是白念了,念了那么多年,一点眼见力都没有。人小棠刚来的时候我就见过,坐的什么车?住的什么房?你别看是在镇上,又是邻居,当初建房子的时候我都看的真真的,多讲究?”
陈勉还在努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