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好人,问她:“小姑娘,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要是有人欺负你,叔叔带你去派出所。”

白黎哭地直打抽抽:“没、没有...是我、我考、考试考砸了。”

司机顿时松了口气,手在方向盘上拍了拍“考砸就考砸,下次考好就行了,不哭昂。”

...

就这样白黎回到了家,她本该去写作业的,奈何书房里声音太大,她站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外婆说:“念在南光是初犯,只要他肯跟那女人断干净,你就不要再计较了。”

妈妈:“为什么我要忍,当初是他让我辞职在家做家庭主妇的,现在他有钱了,就嫌我只会做饭带孩子,要没有我这些年在家里操持,他能安心在外面打拼事业吗?”

外婆:“那你说怎么办?离婚?先不说人家跟不跟你争抚养权,就算不跟你争,把孩子给了你,你又拿什么养?你是大学毕业没错,可你都十几年没出去工作过了,你能干什么?”

妈妈:“我洗碗刷盘子总行吧!”

外婆:“行,你当然行,可黎黎行吗?为了孩子...你忍忍吧,男人嘛,哪个不犯错,只要不”

话没说完,白黎冲进来

“妈!我跟你!我不和他过!”

那天祖孙三人哭作一团。

...

白黎没说气话,她认真的,她真的做好要跟爸爸决裂,跟妈妈一起生活的准备。

只是大人的世界,又岂是小孩子做好准备就可以的?

突然有一天爸爸就来接她们了。

妈妈收拾好东西,跟自己说回家。

白黎不明白跟她妈闹,死活不愿意回,最后却被她妈妈扇了一巴掌。

“你闹!你再闹大点!闹得这个日子过不下去!!!闹到这个家真的散了!到时候你不仅没爸爸,连妈妈都没了!!”

白黎被打蒙,她不记得那天自己怎么上的车,回的家。

只是从那之后人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大概半个多月,有一天妈妈说要带她出去。

白黎不想去,妈妈说不行,必须去。

大概是挨了一巴掌,人学乖了,刚不过的时候,不硬刚。

她们坐了很久的地铁,中途倒了很长时间的公交,最后又徒步走了很远的路,到的时候白黎整个人都快要累瘫了。

“累吗?”她妈问。

“累。”

“那你觉得他们累吗?”

她妈指着前面地里劳作的人,白黎诧异...那人好像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旁边另外一些居然比自己还要小。

她妈妈递给她一瓶水“没有钱,就是这样,你吃不了好,穿不了好,也用不了好,你一个月学钢琴、学舞蹈、学画画少说三万,暑假要去夏令营,寒假要去国外,这里哪一样不用钱?你以为钱从哪来?是天上掉下来,还是水流淌过来?他们在这里劳作一天,工费不过一百块钱,一个月也才三千,连你脚上的一双鞋都买不来。”

“我可以不要这些。”

“你可以,我不可以。”白黎母亲垂下头“白黎,好好学习,将来怎么样都好,就是别学我。”

白黎的三观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曾经骄傲的梦想成了一个笑话。

后来,爸爸有没有再出过轨她不知道,或许她知道..只是不想理会,毕竟这是夫妻间的事,她一个做女儿的就算知道又能做的了什么呢?把伪装撕开,然后这个家散掉,真要是那样的话,妈妈会恨自己的吧。

自己是天真是幼稚,但不是傻子。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在那个炎热的午后,在那片炙烤的玉米地里,在那些撸起袖管辛勤劳作的孩子...在那个突然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