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

“我想一个人。”

“好。”

白黎点点头,没有再强求。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难过?她在这医院待的时间比冉宁长,像这样生离死别的场面,见的比冉宁多得多。

刚工作的那几年,天天都想辞职,一想到那些活蹦乱跳进来的孩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得骨瘦如柴,好一些的...几年、不好一些的...几个月,侥幸能挺过去的,却在六年七年后,还要面对二次复发的危险。

亲眼看着生命消失的感觉,很痛苦,那种精神压抑,常常会憋的人喘不上气。

这种经历,白黎有过,所以她明白...冉宁现在也是这样,但只要扛过去,往后...慢慢就会好的。

不是习惯麻木,而是更积极的迎接面对,早晚有一天,癌症一定会被攻克。

...

想了想还是没给她打电话,陆迢觉得既然要说,那就当面说,隔着电话,谁也看不见谁,万一再有什么岔子,那自己的处境又变得被动,不过...能出什么岔子呢?想到昨晚冉宁抱自己那一下,陆迢觉得有些事,应该差不多了,之所以这么小心,无非就是没听她亲口说出来,如果放在以前,自己或许会胸有成竹,可现在...不会了,不看着她的眼睛,不听她亲口说出来,就算心里有预感,也还是不敢明确地说一句有把握。

胆子是变小了,不过..没办法,谁让对方是冉宁呢?

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绕了一圈又回来,本身就像做梦,哪里还敢肆意妄为?

陆迢恨不得每一步都踮起脚尖来走,小心...再小心。

电梯门开,陆迢搓了搓脸颊,手掌心发潮,是不好意思也是紧张,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年轻,胸口小鹿乱撞。

刚走几步,看见不远处的摄制组,陆迢下意识避开,一扭头,瞧见从对面病房出来的白黎。

白黎冲她招了招手。

陆迢走过去。

白黎眼睛泛红,手里拎着打空的输液瓶。

“找冉宁?”

陆迢点头:“嗯,她在吗?”

白黎把空输液瓶扔进医疗垃圾桶,回身看向陆迢

“你跟我来。”

白黎带着陆迢,走到安全通道,朝门那边扬了扬下巴

“她在里面。”

陆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隐约也察觉出了不大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白黎眨了眨眼,把眼泪憋回去:“十二床的小姑娘,冉宁从实习就跟着,是她的第一个病人,但今天报告出来了,癌细胞转移肺部,人不行了。”

陆迢眉心一紧。

白黎又说:“我劝她可能也没用,你去吧,这时候..她比较需要你。”说着,拍了拍陆迢的肩“去吧,抱抱她。”

隔着门,陆迢透过玻璃往里看,冉宁坐在台阶上垂着头,一副疲惫乏力的样子。

门被推开。

一道影子照下来,冉宁下意识抬头,看清来的人是陆迢,充血的眼球瞬间蓄满一层水波,再一低头,水波凝成水珠,滚出眼眶。

陆迢心被揪起,蹲下捞起冉宁的手握住,将人一拉抱在怀里

轻轻地揉着她的头:“我回来了。”

最后一道防线被冲破,冉宁再忍不住了...手回抱住陆迢的腰,脸埋在她的肩窝,哽咽着

“我已经很努力了,小涵叫我截短一点,我跟她说我可以给她截的漂亮些,我真的给她截得很漂亮...为什么..为什么啊?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

陆迢眼窝发烫“我知道。”

冉宁掏出口袋里的糖:“她说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