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颤抖。刚刚就是那只手甩了乔冬阳一巴掌,乔熠宵这两年脾气暴,十分暴,他和很多人打过架,甚至经常教训原来的小跟班牛大伟,打与骂都是常态。
可这是他第一次打乔冬阳,乔冬阳,这世上最后一个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他的弟弟。
他想他不是怕。从前他就不怕乔冬阳,更别提现在了。
可他的确是在怕,他害怕自己的这些改变,他害怕自己很快就也要撑不下去了,他害怕自己这越来越暴躁的脾气。他知道乔冬阳已经撑不下去了,乔冬阳已经厌恶了这日复一日瘫着的生活,厌恶了还将年复一年重复下去的生活无法自理,厌恶了一成不变的白粥包子与饼干面包,厌恶了那一方小天地。
如果有一天,乔冬阳的情绪终于到了临界点,在他不在家的时候,了结了自己,他怎么办?
他没了为之努力生活的人与理由,该如何再撑下去。
可是他怕死啊。
可是若只剩他一人,即便撑到世界尽头,又能如何。
可是这一天,却越来越近。乔熠宵抬起左手,再握成拳头,他张嘴狠狠咬住大拇指根处的关节,再咬食指、中指、无名指与小拇指,狠狠地咬,来回地咬,咬了许多遍,直到痛感诚实地全部被反馈到他的大脑中,他听到了第三阵敲门声。
他抬头,眼神终于清明了些。
再狠狠咬了一口拳头,他舒展开身体,上前开门。
打开门,门外乌压压地站着一群人,他立刻就皱起了眉头,不客气地挡在门前问道:“干什么??!”
小魏立刻从门边挤出来,现出了身子,笑道:“又见面啦。”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点,乔熠宵是知道的,便也尽量放缓声音,问他:“你又来干什么?不是说明天再来搬植物?还带这么多人来帮忙搬?统共就十盆吧。我又不会贪你们的!”
“……”小魏顿时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钟主任立刻从队伍后头挤到了前边,笑道:“你好,我们是社区的工作人员。”说着他让开半个身子,介绍着他身边的人道:“这是市绿化局规划管理处的莫照莫处长。”说完顿了下,像是在等乔熠宵打招呼。
乔熠宵却看都没看那所谓的处长一眼,而是直接道:“别给我介绍了,进来搬吧。”
钟主任等了片刻,却等来了这话,钟主任又懵了,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不等他再有反应,队伍后头插进来一个声音,“莫处长来你家,你就不要给脸不要脸了好伐!”
那声音熟悉得很,乔熠宵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是谁,本就心情不好的他,立刻朝那个声音说道:“又是你,关你屁事!!”
“你――!!!”小赵尖叫着蹿到队伍最前头,正要与他理论。
乔熠宵又怎会怕她,瞪着她,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你好,我们尚未提前通知便过来,打扰了。”
乔熠宵漫不经心地回头,这才看向那位被众人簇拥着的人。
他粗粗地打量了一眼,一米八多的样子,穿得和大多数基层官员差不多,样式普通的长袖衬衫、颜色老成的领带与藏青色西裤,戴着一副细边眼镜。脸上挂着淡淡的标准官方笑容,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和所有当官的都一个样,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比其他当官的长得帅。
但又关他什么事?
他不高兴道:“你们来我家有什么事?有什么你们就直接问吧,问完了,直接把植物搬走,明天我不在家,不用过来。”
莫照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