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嫦她就是不愿意。

周行训不期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阿嫦冷淡抗拒、甚至于?警惕戒备的神情?。

阿嫦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攥拳。

那次被劫持、她把掌心抓得血肉模糊,听到的博州叛乱的那一回,她也是忍不住攥住了手。

再之后,就是那天晚上了。

她的手按在他的小臂上,手指收紧得非常用力、指甲陷入了肉里,在手臂抓出了道道血痕,她太紧张了,甚至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周行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袖子下的伤口已经结痂,这会儿?已经没什么感觉,周行训本来也没觉得有多疼,他就是纳闷:他怎么就跟劫匪一个待遇了?就算阿嫦没像担心哥哥一样担心他,那也不至于?这样啊。

他撇了一下嘴,眼?神不自觉带着点?委屈。

为什么啊?为什么阿嫦就是不让他碰?

再听旁边这七嘴八舌、鸭子似的吵吵,周行训嘴撇得更厉害了,脸上全都?是嫌弃。

都?是馊主意!

*

卢皎月是醒起来的时候发现周行训不在的。

她整个人都?被卷在被子里,被子被团成了卷,她在里面被包得手脚都?没法?动,缝隙被压得严严实实的、半点?气都?不透,热得人出了一身?的汗。

卢皎月睡觉一直很老实,但是这次醒来居然发现被子上有明显挣扎的痕迹。

大概是半夜热得不行,试图把自己挣扎出来,但因为被卷得太紧了没能?成功。

卢皎月:“……”

谁干的好?事,简直一目了然。

卢皎月忙活出了一头的汗才?把自己挣扎出来,一时也没那个心情?管周行训到底去哪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早上的水被人放在了帐外,卢皎月穿好?衣服、去端进来洗漱过,也没专程去拿铜镜,只是将就着水盆的影子把头发盘起来。

人真是很受环境影响,脱离了后宫那个全是精致小姐姐的氛围,卢皎月的心态完全变了:化妆?化什么妆?!连口红颜色都?分不清的狗男人不配。

而且行军途中确实不方便,周行训一开始是借口带人去行宫让望湖准备的东西,衣服首饰胭脂水粉甚至日常用的器物装了几大车。带着这些玩意行军,某些人身?上的“昏君”人设今天依旧屹立不倒。

最关键的是,周行训带着这多东西,却连一个宫人都?没给她带。

卢皎月也得会用啊!

说实话,作为一个非土著存在,她连头发盘得都?没有周行训熟练,这几大车的东西里多半都?是这样的美丽废物。最后能?把卖的全都?卖了,不能?卖的也都?打赏出去了。

卢皎月这段时间基本是在操心这个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是真心觉得,周行训的存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在给她制造工作量。

卢皎月不太熟练但还是勉勉强强把头发盘好?了之后,才?撩开帐帘出去。

门口值守的侍卫见到人,立刻就指了一个方向,“陛下在那,殿下要过去吗?”

这人说着,心底也纳闷。

往常都?是晨鼓的第一声,陛下就回主帐这边来了,今日居然在外头耽搁了这么久,难不成等着人去哄?

卢皎月不知道侍卫所想?,她顺着对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找见人。

无它,周行训坐在亲卫堆里,实在太和谐了。

一堆年岁差不多的大小伙儿?围在一块儿?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乍一看?过去实在很难认得出人。这么看?,反倒是周行训站在将领中间的时候显得别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