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自己和家族谋利是本能,手握权力、就免不了想做点?儿?什么。
而那些真做了的,脑袋早就没再自己身上?了。
自古权臣作为,无非是高高端起皇位之上?的那位,令之闭目塞听、当一尊不知政事的泥塑木雕。而当今这位更是玩心甚重、素来不爱理朝政之事,甚至不必去做什么、只要不主动?提,他自个儿?就不会过问。
多好的傀儡……呸、皇帝啊!
但是!
他爱出宫玩。还?是微服出宫,路上?遇见流民乞儿?都能聊上?两句。
一开始根本没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恐怖”之处。
不过是一些不知事的黔首罢了,也亏得这位陛下肯放下身段交谈。当然也有暗地里笑,果?真是拥兵起家、没甚底蕴的泥腿子。
只是朝中老臣们却没想到,他们再怎么“德高望重”“手眼通天”,就算能控制住整个朝堂的臣子(这本就不可能),也没法把封住长安城里面每一张嘴!!
于?是顺理成章的,第一茬耐不住冒头?的,早都被这位陛下手起刀落剁干净了。
他们中的不少人到死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只是前人的血永远止不住人对权力的向往,政事堂空出来的位置、仍旧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挤上?去的。
不过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可要收敛许多。
真打算干点?什么事之前,都得摸摸自己的脖子硬不硬,扛不扛得住皇帝陛下的刀子。
不过收敛是收敛,但时日久了,人总是不免懈怠。
这位陛下在政事上?面确实又散漫又懒得费心思,早先?的血被一场又一场的春雨冲刷了干净,不免有人又生出点?小心思来。
但前两日马场上?那干脆利落的一刀,总算让人重新紧了紧皮,把那些像雨后蘑菇一样一茬茬冒出来的小心思压下去。这位陛下的刀子还?没钝呢,剌他们的脖子可比剌马脖子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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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偌大一个堂屋里雅雀无声,里面的诸位走?在外面也要被人恭恭敬敬地称一声相公,可这会儿?都屏着气听着那一张张纸页翻过,看着上?首的人一会儿?眉头?挑得老高,一会儿?又紧紧压下,这心也跟着一蹦一跳的。
按说这诸位相公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也都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但官场上?是什么样啊?那都是一低眉一抬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平时连眼神?都收敛得彻底。
可周行?训哪管他们这套?该笑笑该气气不高兴了就眉头?打结,表情丰富到实在超出诸位大臣的解读范畴了。这反而让这群经?历过于?复杂的臣子们陷入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抓瞎:这是真的?还?是故意做出来诓他们的?
没法从表情上?看出什么来,那就只能等着对方说话。
可偏偏今日这位耐心得很,硬是把一份会议纪要看出点?津津有味的意思,却半点?没开口的意思。
纸页翻过一张,就有人心底哆嗦一下,脑海中各种思绪飘着:有的拧着眉回忆“我前几日会上?说了什么?”,有的心底嘀咕“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有的更是一颗心砰砰直跳“咱是生了点?心思,但是这不是还?没做什么吗?”……最后目光都汇聚到了张言身上?:你没在上?面记什么不该写的吧?!
张言都快被看哭了。
他也想知道啊!!!
这场无声的折磨持续到了一个人赶来。
看到来人,周行?训终于?把手里的那本吵架记录……咳、会议纪要给放下了,扬着眉笑,“你来了啊。”
一副等了挺久的语气。
迎着堂内诸位宰相一致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