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涣没什么情绪地吩咐道?:“把这消息给冯家人送过去。”
冯家是太子的母家,在新政之时狠狠地蜕了一层皮,要?不是太子求情,如今的玉京到底有没有一个冯家还说不定。
但梁涣拿冯家开刀,一上来就?下那样的狠手?,就?是为了这个“太子求情”。
怎么才能让帝王对?一个继承人彻底失望?
当他发?现继承人不是他的继承人,而成为别的集团的利益代表的时候。
太子念情念旧,但于成帝言,那些“情”和“旧”已经渐渐威胁到他的皇权威严,太子求情一次两次还好,那次数多了呢?同样的,那些“情”、“旧”真的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比有利于他们的继承人被推向对?立方吗?不可?能的,太子早就?没办法抽身。
梁涣微微垂下眼睫,抬了一下手?,示意那人离开,自己则是继续往大?殿方向走去。
效命太子?哈。
他从一开就?没打算效命什么人。
命是攥在自己手?里的,想要?什么只能自己去拿。
抬起的手?无意的地按在了胸前,隔着?衣服摸到了被绳子系在颈间的玉牌,梁涣稍稍怔了一下,冰冷的神情渐渐温柔下去。
他其实什么都没有。
所以只能不择手?段地拿到一切。
那个位置也?好、阿姊也?好……
*
刘安饶谋反牵连太子一案就?那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过去,在朝上似是没有激起半点波澜,但那点水面下的影响却相当深远。
邝王生前颇得成帝爱重,王府位置就?在宫城外?的不远处,朝臣每日上朝经过这府邸烧毁残骸,心?都狠狠地提上一下,接着?在朝议上都老老实实地夹起尾巴做人,生怕触到刚刚痛失爱子的成帝霉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是接下了一段时间,朝堂上都风平浪静。
这种凝固的气?氛就?连如梁攸业这样的人都察觉到了,这位一向爱跳的五皇子老实了好些日子。梁攸业自问自己在成帝心?中的地位远不如三哥,成帝能因为太子对?邝王痛下杀手?,对?他更不会手?下留情。
在这种压力之下,他去城外?护国寺上香的时候,遇到了太子车架,难得遵从了长幼之序,主动避让了开来。入寺之后,更是遣人前去拜会。
可?传回来的消息差点把梁攸业的鼻子都气?歪了。
那马车上坐根本不是太子,而是太子侧妃云氏!
梁攸业破口大?骂:“她算是个什么东西?!让我让路?不过是个侧妃,就?是个妾,还敢拿出太子的架势了?真当自己是个玩意了!别说太子侧妃,就?是太子母妃在这里了,你?问她敢不敢让老子让路?!……”
梁攸业越说越气?,抄起鞭子来就?要?去和人“讲道?理”。
随从手?下哪敢让他过去啊?连忙拦住,纷纷跪请
“殿下息怒!”
“不可?啊,殿下!”
“殿下三思,那可?是太子侧妃,是东宫的人!”
“……殿下想想邝王、想想邝王府!”
最后一句话如兜头一瓢凉水浇过来,梁攸业瞬间冷静了。
成帝偏宠太子众所周知,但是为了太子逼死另一个儿子,实在是让人心?底发?寒。要?不是邝王下场太惨烈,梁攸业也?不至于老实这么多天。
但是让他这么咽下这口气?,他却实在心?有不甘。
梁攸业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突然对?着?旁边一人开口,“你?,去打听一下她都说了些什么。”
被指到的人面露迟疑,“殿下何必……”非跟东宫过不去?
话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