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当年,他命人把五弟的头摁到水里,把人生生地摁得闭过气去。事后如何??
父皇不还是训斥惠才人,“不过是小儿之间的嬉闹,小五又没事,你怎地如此?不依不饶?”
今日的事难道不是同理吗?
只是一点小事,父皇怎么就如此?不依不饶?
本来以为火候差不多的禁卫:“……”
诸位侍卫一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沉声:“皇命在?身,还请殿下恕罪,臣下恕难从命。”
让这么一个毫无?悔意?的太子去面圣,怕是不等说出彭城王,命就直接没了。
萧昃也并没有嚣张太久。
等夜晚的凉意?降下来,没有宫人烧着炭火烘暖的宫殿一下子阴冷了起来。前两日的阴雨让给被衾带着湿冷的潮气,原本该彻夜燃着的华丽灯台早就因?为没人照料将烛油燃了干净,总是整夜通明的东宫第一次陷入全黑的寂静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亏心事做多了的人总归是怕鬼的,萧昃实在?惧怕这黑暗。
他不熟练地用了好久的火折子,才勉强点了一盏灯。
原本这些事哪里用得着太子亲自动手?萧昃当然吩咐过、叫骂过,厉声斥责甚至疾言威胁过,但是那一个个值守的护卫,像是宅子外的石像一样,连神情的变化都?没有。他们?中间换了一次值,可?是换过来的人依旧和先前一样神情漠然,对他的吩咐全无?理会。
凄冷的夜晚中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幽幽回响在?空荡宫殿里,萧昃终于对死亡有了确切的认知:被遗忘在?冰冷的宫殿一角,无?人问津。
……
高济本来只想晾一晾这位殿下,让对方的脑子降降温,却没想到这一下子降得有点过头。
“求求你,让我见见父皇!你去同父皇说,昃儿错了,昃儿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萧昃看起来精神都?有点错乱,整个人的神智都?不太清醒。
高济怎么也没想这位太子看起来那么嚣张,这才一个晚上?,就成了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上?刑了呢。
对方之前的状态是听不进去什么劝告,但是这会儿的情况是连话都?听不进去了吧?
高济无?法,也只能硬着头皮开解,“殿下宽心,陛下一向爱重?殿下,现下只是一时动怒,待到冷静下来,一定会还殿下一个清白。”
萧昃神色却更加惶惶。
他哪有什么清白?!怕是父皇冷静下来才会想要他的命!
高济看着太子眼珠转动,还不像是完全疯的样子,怕再拖下去真的坏了主上?的大事,连忙开始意?有所指:“东宫内侍已经禀明,太子此?番是被彭城王引诱,才一时误入歧途。陛下如今正?在?调查此?事,待真相查明,定还殿下一个清白。”
萧昃一愣。
他或许没有脑子,但是“推卸责任”的能耐绝对是行家。他此?前并未觉得自己是“被引诱”,但是高济这话一出,他几乎无?缝接受了这个新消息,并且在?转瞬间捋出了一条不一定是实情,但是自己一定在?其?中清白无?辜的逻辑链,并且本人对此?都?深信不疑。
听了一耳朵的高济:“……”
这位才是颠倒黑白的高手。
萧昃却浑然不觉,他喃喃着:“我是被陷害的,被彭城王陷害!”
又猛地抬头看高济,眼底带着整宿未眠的血丝,神情狰狞可?怖,“你放我去见父皇,父皇一定知道我是无?辜的!你让我出去!!……事成之后,我让你当太子左卫率。”
……
东宫这边,太子倒是难得长了脑子,学会利诱。
但光说动太子指认彭城王没有用,还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