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那就呆在天牢好了。

活着本身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怎样活着更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天牢与世隔绝，没有许多烦人的是是非非，也没有一堆熟人指着他的鼻子骂。对杨戬来说，其实和真君神殿差不多，是个适合疗伤的僻静地方。

如果没有一只猴子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话。

“呦，杨小圣，俺老孙来看你了！”

第七章、孙悟空，一只神奇的猴子

孙悟空，一只神奇的猴子。

他总是能轻易挑起杨戬的怒火，嘻嘻哈哈三言两语就惹得杨戬心头火起，很想暴打他一顿。

“你用宝莲灯欺负俺老孙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他张狂地大笑，虽然一袭袈裟在身，却潇洒肆意，依稀还是那个傲视天地的美猴王。

杨戬懒得理他，猴子虽然尖酸刻薄，但不会落井下石，既然是来看笑话的，那就让他看个够好了。

“你当初在真君神殿的地牢里把俺老孙打得遍体鳞伤，还抽了俺老孙好多血，现在这笔账俺老孙要跟你讨回来。”孙悟空一句话换了好几个姿势，抓耳挠腮地蹦蹦跳跳。

“悉听尊便。”杨戬漠不关心。

“哈哈，俺老孙要先你眼睛怎么了？”嬉皮笑脸的孙悟空笑容忽然一僵。

“关你什么事？”杨戬没好气地怼他。

“我说杨戬，你该不会是故意使苦肉计，来让俺老孙不好下手吧？”他嘴上没个把门胡说一通，心里却知道杨戬一生骄傲，绝不肯示弱于人，更别提什么苦肉计了，他要是愿意使苦肉计，沉香那傻小子早就被他哄得团团转了。

杨戬冷哼一声，不屑辩解。

孙悟空眼珠子一转，火眼金睛一扫，更惊了：“你的天眼呢？”

“跟你有什么关系？”杨戬不耐烦地皱眉。

“听说这天眼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

“你听谁说的？”杨戬的声音更冷，忽而攥紧了手。

“你甭管我听谁说的，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又早就和你融为一体，怎么突然没了？”孙悟空上上下下地瞅来瞅去。

“跟你有什么关系？”杨戬冷漠。

“要不俺老孙帮你找一下老君？”孙悟空挠挠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就像你看到死对头站在桥上，你料想他会水，就笑嘻嘻地随手把对方推到了河里，但不知怎地，这人却沉进河底，再也没上来。

这就很尴尬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杨戬真的怎么样，纯粹是出于好玩，看热闹的心态，给杨戬找麻烦添乱子，惹他生气，找他打架，连收沉香为徒，也是因为沉香是杨戬的外甥，杨戬又在追杀沉香。

众人围攻的时候，孙悟空也多半在划水看笑话，谁知道笑话看着看着就笑不出来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杨戬明显更换过的洁白衣裳和脖颈下的吻痕时，简直就像晴天霹雳一样，炸得他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

黑黢黢的囚牢里，突兀地安静下来。杨戬微微抬眼，不明白聒噪的猴子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小金乌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那些血迹和脏污也都被法术清理了，此时倒是格外清爽。

繁复的白衣如云般飘落于地，水色的腰带系成双耳结（就是蝴蝶结），垂落在苍白的手边。乌沉沉的锁链紧紧地扣在他腕间，已经磨出了深深的紫色淤痕。失去神采的眼睛里，倒映着一只金灿灿的猴子。

这只猴子唉声叹气，把整件事想过来想过去，悔得肠子都青了。

“孙悟空你烦不烦？”杨戬只觉得吵。

“你，这个……这个天牢之前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