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夏夏!”他抓着她的手往伤口按,“我切掉了三分之一的胃!”
林成溪迅速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别用你的自残绑架她。”
三人僵持间,暴雨倾盆而下。温尽夏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让宋晴朗想起他们初遇时,她抱着被醉汉扯破的制服,也是这样笑着对他说:“谢谢宋教授。”
“知道吗?”
她抽回手,在消毒湿巾上擦了擦血迹,“你现在的疤痕,比我当年胃穿孔的伤口还丑陋。”
惊雷炸响,宋晴朗踉跄着后退,跌坐在一滩污水中。他看见林成溪将温热的姜茶递到温尽夏唇边,看见他们交握的十指,更看见温尽夏转身时,他送的胃药从她包里滑落,坠入漆黑的海面。
“等等!”他扑向船舷,半个身子悬在惊涛骇浪之上,“你的药......”
温尽夏脚步微顿。
林成溪立刻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这三年,每天五点半起来熬小米粥,她的胃病早就好了。”
他的声音温柔却残忍,“有些迟到的关心,比毒药更伤人。”
宋晴朗的指尖还勾着那瓶胃药,玻璃瓶在栏杆上撞得粉碎。他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温尽夏论文里的句子:“深海热泉附近的古菌,能在极端环境下自我修复。”
暴雨中的号角声吞没了他的呜咽。
当科考船缓缓驶离港口时,宋晴朗终于明白,有些伤痛永远无法弥补他不过是温尽夏生命进化史中,一段被代谢掉的病变组织。
19
宋晴朗每天都蹲守在实验室的门口,只要温尽夏一出现,他就立马跟在身边。
温尽夏烦不胜烦:“宋教授,你是没有事情做吗?”
宋晴朗嗓音沙哑,“实验室最近有高危实验......我只是想保护你。”
温尽夏指尖指着正在无菌舱内调试设备的林成溪,眼神缱绻。“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守护者了。”
宋晴朗连忙慌张的解释,“夏夏,我真的......”
温尽夏直接打断,“宋教授,我早就不恨你了。”
宋晴朗眼睛一亮,“夏夏。”
温尽夏接着说,“恨一个人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我没有经历去理会一个陌生人。”
“我现在的生活很美好,有我的丈夫,我最爱的实验室,足够了。”
“宋教授,我们就到这里吧,从今往后,过好自己的生活。”
明明是温尽夏最温柔的一次跟他说话,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他诛心。
温尽夏的生活很快归于平静,她无比热爱着这片大海。
又一次下海实验,温尽夏的机械臂在3000米深的海沟中微微颤抖,探照灯照亮了前方那片从未被记录的荧光蓝。
目标生物“冥河刺冠水母”正悬浮在热泉口上方,它的半透明伞盖下闪烁着危险的生物电光。
“成溪,你看它的刺细胞排列......”她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压抑的兴奋,“和我们在论文里推测的完全不一样......”
林成溪的警告还卡在喉咙里,监控屏幕突然爆出刺目的红光。
那只水母的触须毫无征兆地暴涨,瞬间缠住了采样机械臂。
“夏夏!断开连接!”
他拍下紧急制动键,却发现温尽夏整个人都被牢牢缠住。
林成溪想也不想的去撞减压舱门,一瞬间警报声刺穿了他的耳膜。
透过扭曲的观察窗,他看见温尽夏的防护服已经被三条泛着荧光的触须贯穿,剧毒黏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血管中蔓延。
“夏夏!”
他的吼声在密闭舱室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