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布衣的男子将?那妇人手握得紧,“此乃草民爱妻,还望大人高抬贵手。”
此人言辞虽惶恐,但语气却淡漠的很,莫名让李磐品出几分高高在上的熟悉感觉。
又看这两人穿着打扮皆是一派乡野之气,这妇人纵是有几分颜色也是个嫁过?人的,他若是抢去献给宁王,那便是自寻死路。
“扫兴!”李磐没了兴致,急匆匆的吩咐车夫,“速速驾车,莫让宁王殿下久等!”
车夫不敢耽误,重新上了马驾车离去。
下一刻,殷乐漪便感觉陆乩野那双被帽檐遮住的眸向来射来,眼神凌厉如刀,像是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若是往常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必然会怕的瑟瑟发抖,但现在她竟不觉得陆乩野这样的眼神可怕。
殷乐漪又想到?自己?将?要行的事,恐怕陆乩野知晓以后会立刻否决她,便难得拉一拉他的衣袖,主动示好。
陆乩野正竭力?压着怒火,反手握住她的皓腕,一言不发的拉着她往回走?。
殷乐漪心知这回又让他动了气,便一路安静的由他拽着走?,待回到?他们落脚的院中,陆乩野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放到?一旁,偶然回头瞥了她一眼,目光旋即微怔。
她一头及腰的青丝裹满了霜雪,乌黑之色被雪白盖住,有那么?一瞬看上去像是白了头。
殷乐漪察觉到?他落在自己?发丝上的视线,浑不在意的对陆乩野眨了眨眼,“怎么?啦?可是觉得我的头发变得和陆少?将?军你?一样了?”
她面颊上的碳灰被沿路融化的霜雪洗去不少?,眼下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较之平时的端庄优雅,多了几分少?女的灵动鲜活。
“脏死了。”
陆乩野嘴上虽这般说着,却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着芙蕖的香帕,毫不嫌弃的为殷乐漪擦去颊上的污迹。
殷乐漪看见?香帕眼神微动,“你?不是丢了吗?”
擦净她的脸,陆乩野又重新把香帕折好放进怀中,“以后都不会再丢了。”
一块被他无意掉落进尸骨里的香帕,便惹她哭得泪如雨下。他往后不会再把这块香帕弄丢,更不会让她再哭得那般伤心欲绝。
有些话?不必挑明,殷乐漪亦能听懂陆乩野的弦外之音。
她垂下睫羽,一时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
陆乩野握住她几缕青丝,拂去上面的霜雪,“冷不冷?”
殷乐漪摇摇头。
陆乩野不知想到?什么?,忽的勾唇轻笑,问?她:“殷姮,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共白首?”
殷乐漪一怔,目光情不自禁地重新落到?他面上。
少?年郎君面容俊美,宛若稠墨的眸中清晰的印着殷乐漪的容颜,他笑容无邪又纯粹,如雪的白发在冷风中张扬的飞舞。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便是共白首的含义。
可他们两人连两情相悦都是错的,又怎能共白首,不相离。
殷乐漪唇抿成线,不曾回答。
陆乩野见?状心中不知是失望多还是不甘更多,面上的笑容变作自嘲,“殷姮,你?竟连哄骗我一句都不肯吗?”
殷乐漪轻咬唇瓣,语气艰涩:“陆欺……你?和我都不是自欺欺人的人。”
第089章 攻城
鹅毛大雪覆满屋檐, 少女站在雪中,青丝染霜雪,秋水剪瞳盈着一汪化不开的愁, 安静地望着陆乩野。
这一眼仿佛含着千言万语, 道?尽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两厢缄默,之余漫天风雪声在院中穿梭。
陆乩野目光中的自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