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老成的沈一,不过是表面冷酷罢了,其实心肠软得李山河屡次敢“犯上作乱”,就是因为没有受到过实际性惩罚。
往往一个瞪眼,就已经是全部了。
此刻,张北山也收到了沈一的怒视,但他满脸带耳根通红,威力大大打了个折扣,可还是略有成效,只见张北山很快压制住了笑意。
随后他认为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嘱咐有事记得找他,就说了再见,转身离开,给他们留出朋友相聚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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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吃吧,”李山河目送张北山远去,直至望不见他的背影,就迫不及待地拿起叉子,对着小蛋糕研究从哪个部位吃比较合适,“辜负美食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两个朋友和江小海紧随他后,只有沈一,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默默地望着江小海的方向,目光却没有聚焦在他身上,像是越过他,在观察别的什么地方。
江小海蒯了一大块蛋糕,正对沈一,张大嘴巴,可蛋糕送到中途,他却原路返回,突然开口,问沈一:“怎么了?”
沈一保持这样的状态很久,久到所有人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不过美食当前,谁也没在意。直到听见江小海的问话,才放下叉子,整齐划一地把视线投向沈一。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沈一抿了抿唇瓣,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端起杯子,浅尝一口,轻声回答:“没事儿。”
确实没什么重要的事,他只是下意识等着江小海那声“一一”。
他身边这个年纪的男生,差不多都一个样,有事没事总爱犯个贱,说轻了不当一回事,说重了还会反过来谴责你小题大做,斤斤计较跟个小姑娘似的。
沈一不想表现得太特殊,也不愿意随大流加入其中,给无辜性别烙下印记,因此常以沉默应对,反倒给别人留下了不好相处的印象。
江小海说他可爱,就足以惊世骇俗了,还点到为止,不像这个年纪的部分男生那么自我,越不让说,越要说个不停。
舔掉嘴角的泡沫,沈一似乎并不觉得意外,江小海本来就跟其他人不一样。不过他想起床,却总有李山河这样的人过来送枕头。
就在他好不容易把这件事揭过去,不知道是不是甜食填满了李山河大脑上的皱褶,他居然旧事重提:“对了,小海儿,你咋不叫我们沈一‘一一’啊?”
江小海咬了下叉子,奶油沾在了唇角,他说话时,那点白色的痕迹时隐时现:“必须要叫吗?”
他苦恼地皱了一下眉,感叹人类社会还真是复杂。
这边他还完全消化掉张北山传授的恋爱观,转头又要面对称呼上的变化,尽管他并不想那么叫沈一,但老师一直倡导入乡随俗,所以他到底要不要叫呢。
“那倒不是。”江小海松了口气,转瞬又听见李山河好奇道,“你为什么不叫呢?沈一改名前,我可是追着他叫了好久的‘一一’。”
李山河实在不理解,偶尔逗一逗沈一多有趣,江小海看起来又不傻,没道理不爱玩。
说着,他顺带解释了一下沈一改名的缘由。
江小海听得认真,回答得也很认真:“因为沈一看起来不想别人那么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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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一聚,道别江小海和毛舜章,沈一默不作声走在前面,一手插兜,一手捏着车钥匙。
李山河兄妹俩跟在他后面,他们一个个子不算高,一个年纪小,要小跑才能跟上沈一的速度。
对此大的嫌掉价,小的乐于跟在大的身边,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好好的,你回去做什么作业啊。”李山河一吃饱喝足,正思索下一站去哪儿玩,李山泽就说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回去她今天的作业可能要完不成了。
李山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