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发生的种种,她才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整个裴家都将裴悠捧在手心里,她算什么呀。
身为裴锦川的妻子,自己在他心里又算什么......
顾眠汲了口凉气,所有绝望被恨意替代:“今天我这颗肾,你摘定了是吗?”
裴锦川拿起麻醉剂,“她没办法再等了,必须马上手术!”
好一句‘她没办法再等了!’
哀莫大于心死原来就是这样的滋味。
她的心,从痛苦到绝望,经过愤怒,到现在已经彻底麻木。
裴锦川走近的那一刻,被逼入绝境的顾眠,终是忍不住抢先抓起手术刀,直接捅进了他的心脏......
要说刚才那一剪刀只是发泄,那么现在就是直中要害!
空气,忽然安静。
裴锦川瞳孔震颤,清隽冰冷的轮廓瞬间僵硬,语气越加冰冷:“顾眠你......!”
顾眠再次用力,彻底断了他后面没说完的话!
血,再次染红了她颤抖的双手。
双眼彻底被眼泪模糊:“她必须马上手术,你就来强迫我来成全?”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
“呕,噗~!”
突然病发,嘴里鲜血喷涌而出。
对上裴锦川紧缩的双眸,顾眠悲恨:“我说了我不愿意的,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呕,呕......”鲜血不停溢出。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顾眠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抓着手术刀刺穿裴锦川的心脏~!
第1章
永州府地处湖广,冬日虽然湿冷却鲜少有雪。
今年却反常,入冬后接连下了好几场雪。
先前的宿雪未消,新雪又开始簌簌飘落,被朔风卷到半空,呼啸着打旋儿。
雪霰子扑打在沈府紧闭的大门上,然后无力地落在青砖地上,渐渐在府门口又积起一寸多厚。
沈府后宅,沈天舒靠坐在床头,呛了冰水的喉咙生疼,脑袋也持续胀痛,不太清明。
她想不通,自己明明是被人一剑穿心刺死当场,为何再睁眼竟变成沈府落水的大姑娘沈天舒。
“大姑娘,该吃药了。”
继母许氏派来的郭嬷嬷站在床边,端着药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冰冷。
闻着一阵阵飘来浓郁的曼陀罗花气味,沈天舒厌恶地阖上眼睛。
这分量下得之重,怕是连熊都能迷晕。
郭嬷嬷是奉夫人之命来的,原以为是个轻省差事,没想到平时逆来顺受的大姑娘今日竟如此硬气,语气越发不善:“昨日园子里的事儿,的确是表少爷吃了酒闹的乌龙,大姑娘虽说不幸落水,好在婆子们救得及时,并无大碍。
“老奴斗胆说句僭越的话,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夫人也已经罚表少爷闭门思过,大姑娘也就得饶人处且饶人,抬抬手放过去算了。名声那种东西,表少爷从未在乎过,若是闹将开来,最终受损的还不是大姑娘您的清誉?”
沈天舒被她说得愈发头痛,却还是轻易抓到了对方话语中的破绽,眼皮抬也不抬地反击:“郭嬷嬷这话当真好笑,既然是表哥吃醉酒不小心把我推落湖中,即便传扬开来,于谁的名声有碍?又损了谁的清誉?”
郭嬷嬷被反问得无言以对,没想到平日性子最软的大姑娘一旦固执起来,竟然会这么难搞。
不过想来也是,表少爷可是远近闻名的浪荡公子,经史子集样样稀松,吃喝嫖赌却无一不精,一年到头住在青楼楚馆的日子比在家还多。
那日他喝了不少酒,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