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婉柔的确一直心头难安,听言点头起身,又在凌菲身上加了一件织锦斗篷,

“山间夜寒,你也早些睡。”

凌菲挥手要她快快去,笑容深切。

甄婉柔一走,屋中瞬时静下来,今天月光非常好,皎洁莹亮,圆圆的一轮吊在山巅树枝,月辉照入窗户,晃的豆蔻少女面上一片莹白。

凌菲端着茶觥,两腿曲起,白日中看见那个人悲痛的眼睛又在脑筋里旋转不去,要她心口一阵阵闷疼。

山雾疏凉,丝丝入体,凌菲紧了下身上的斗篷,忽然只听一阵筝音漂漂传来,那筝音气魄非凡,古拙悠扬,然却心随音转,却又听见里边有婉约的哀伤,撼人心扉,凌菲听的入了迷,不经意间,脸上居然一片冰寒。

这筝音是以内功传过来的。

这般深切的内功、精高的筝技,凌菲对弹筝之人生了新奇心,抱起雪貂,翻身跳下窗户,

“走,咱们去瞧瞧,到底是谁在弹筝?”

出了门儿,才下了木廊,凌菲忽然一愣,但见秋凌霄正斜斜的倚在一枚香樟树底儿,衣裙舒卷,体态懒散,轻缓转头来,皎皎月辉下,一对斜飞的桃花眼水光旋转,唇含二分笑,低柔张口,

“要走了么?”

讲完垂头扯唇,笑容更加深,却无由要人感觉忧伤,轻声自语,

“原来,梦居然这般短。”

凌菲心口窒疼,弯唇笑说,

“今天都咋了,个顶个都这样深切?”

秋凌霄抬手,眼睛极深的望着她,

“来,要我抱一下!”

凌菲不禁自主的走向前,伸手,二人紧狠相拥。

月光如水,在二人身上轻缓流过,落花儿如脂粘了衣裙,如谁的心事儿,还不曾言说,便已凋落。

凌菲表情无措,不知男人为何这样悲伤,如给他感染,心头居然也泛起丝丝酸楚,心底深处,一道动听温侬的声音一声声叫着她,

“师妹、师妹……”

秋凌霄像要把女人搓进身子般使劲儿,合上眼,把这一秒印在心底儿,此后,一生再无欢愉。

好久秋凌霄那样不舍的放开胳膊,眼光波荡,扯唇笑说,

“去罢,去找他罢!”

“那个人是哪位?”

凌菲蹙眉问。

“去了便知!记的,有一日他若欺侮你,必定要回来,师哥便在这儿。”

凌菲懵明白点头,

“好!”

离开男人的怀抱,凌菲缓步往外走,行了十步,忽然转头,那个人依然站树底儿,容貌俊俏绝尘,含笑的望着她。

凌菲也弯眼一笑,转头阔步离开。

雪貂带着她一路往筝音传来的方位跑去,绕过乱石,绕过葱荣花草,兜兜转转,凌菲觉的这情势场景,如曾相识。

筝音越发近,已近在耳际,前边是一处断壁,断壁上古柏清月,一人扶筝。

凌菲放缓了步子,如怕惊醒了那个人一般,慢步走近。

筝音缥缈绵长,丝丝入扣,憾人心扉,心底最深处有什么东西按捺不住,欲破土而出。

“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长出息,名儿、不错!”

“今天之事儿因本驾而起,本驾许诺,此事儿必不会再有第仨人知道,不管未来谁娶娘子为妻,本驾必有万金之赏!”

凌菲面颜微动,再一回向前踏了步。

“凌菲,你把我推离,却又一回回的这般扑上来,要本驾怎样放手?”

“郑团长跟本驾什么关系?”

“把本驾看过了、摸过了,郑团长还想嫁谁?又不想负责了是么?”

“凌菲,这一